娘亲留下的遗言,云浅记得有提到赤寒玉。
只是那时候,娘亲不放心她一人,交代很多事,最后已是过于虚弱,只断断续续告知她,这是爹留下来的半块玉,合在一起,宝藏,地图,青西城,白玉樘。
她只含糊听到这些不完整的信息,当她拆开娘亲给她留下的盒子时,她就看到那半块玉,一封信,还有就是那张画笔拙劣的,倭瓜脸白玉樘画像。
那封信上只有简短的两行字:有缘再相见,半块玉相认。
此外再无其他有效信息,云浅对娘亲提到的宝藏一事甚是感兴趣,这才应了擒鬼天师伴徒的差使,却未曾想到白玉樘对那块玉竟丝毫不知情,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隐瞒,还是当真一无所知。
不过来日方长,只要待在他身边,总会令他露出破绽,套出些宝藏的信息。
当下最紧要的事,便是趁着真心丸的药效,从这三人口中套出些有用的信息。
只是在打听赤寒玉之前,她随口先试探了一番。
“我美么?”
只见那三人,黑不溜秋的眼珠子,波动了下。
“姑娘美是美,可缺点气质,不大气。”
“顶多小家碧玉,跟那天上嫦娥仙子相比,到底是一天一地之差。”
“莫提我那心中的嫦娥仙子,她一平常凡人怎能相提并论?”
世间难得真心话,听到又如何,甚烦。
云浅举起小拳头,在那三人脑袋上,一人给了一拳。
“关于赤寒玉,你们了解多少,通通讲来。”
三人沉默小许,方才一一道来。
“小的听闻这赤寒玉本是血生将军的传家宝,那血生将军因参与朝廷内的权力斗争,不幸成了牺牲品,下旨被满门抄斩,将军提前得到消息,连夜命手下将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送出城。”
“将军这手下虽连夜出城,可始终抵不过后面的追兵,于是这手下就躲进一家寺庙,将怀中小婴儿托付给寺庙的崇释方丈,这才得以保住将军的小儿,只可惜后来那婴儿染上风寒夭折了。”
“崇释方丈在婴儿怀里,发现赤寒玉,还有一封信,信上讲血生将军大半家产都隐藏在一秘洞里,只有这赤寒玉才能打开洞门,可见这赤寒玉有多抢手,崇释方丈也因此招来杀身之祸,只听闻后来方丈逃走了,生死不明,那赤寒玉也从此无人寻得。”
最左边的那人,从怀里掏出迷魂香,诚实招来:“不曾想到,竟让我们三兄弟寻到半块赤寒玉,那公子还装鬼骗我们,不过好在我们一路跟来这福来客栈,准备夜里迷昏他们,抢了那半块玉。”
云浅蹲在地上,抱着双臂,继续打听道:“怎么寻得藏着将军家产的秘洞?”
“听闻这秘洞就在早已被查封的将军府中,只不过到现在都未有人参透将军府中的机关,寻不得秘洞。”
“怕是依然跟赤寒玉有关,说到底还是需要先找到那块玉。”
“还有没有其他要说的?”
三人不约而同,一起摇了摇头。
听那三人的讲述,解了云浅心中的大半困惑,虽然不知爹爹是怎么拿到这半块玉的,可现在已经知道这赤寒玉果然能带来一笔财富,若能找到,她后半生可谓是衣食无忧了。
可云浅又想到玄阳师的话,若在这擒鬼路上半途而废,她耳后的彼岸花就会开满全身,吸吮她身上的血,终会失血而死。
想来眼下只能专心先捉鬼,若因心急寻宝藏,却因此而丧失性命,实在是得不偿失。
这般思索一番后,云浅掏出灭魂针,再次放倒三人,找来绳子捆绑了他们,若三人再次醒来,她跟白玉樘早已离开福来客栈,自然寻不得师徒二人身影。
做好这些事,云浅方才趁着月色,潜回客栈房间。
白玉樘还在呼呼大睡,云浅折腾了一夜,反而越夜越精神,她无丝毫睡意,只坐在桌前迷瞪了会儿。
她虽然坐在那里只打了个盹儿,可再醒来时,天光已大亮,外面传来热闹的叫卖声。
云浅伸了个懒腰,看白玉樘还未醒来,琢磨着那三个彪形大汉,还待些许时间才能醒来,足够一顿早餐时间了。
于是她未吵醒白玉樘,独自起身离开房间,走出客栈,在外面买了几个包子。
再回到房间时,云浅看到已醒来的白玉樘,正木讷的坐在床边。
“师父,你醒了?”
白玉樘双眼还有些发怔,眉心微蹙了下,似是很懊悔的样子,他依稀记得昨晚小徒儿答应一起就寝的,怎料到美人在旁,他确一点感觉都没有,竟然一觉睡至天亮。
“师父,你在那里发什么呆呢?”云浅将包子放到桌子上,“我买了些早点,师父一起吃吧。”
白玉樘起身,走到桌边,落座,拿起一个包子,还未送到口中,他望向云浅问道:“浅儿,昨晚你真的跟为师一起就寝的?”
“恩,浅儿记得以前师父说过,就算浅儿跟师父同一张床,师父也不会乱来,昨晚师父睡得很香,也很规矩,师父果然没有骗浅儿。”云浅咬唇,故作羞答答的低下了头。
白玉樘眉眼带笑,一扫刚才的困惑,望着云浅娇滴滴的模样,柔声道:“那以后浅儿每日都睡在师父身边,如何?”
云浅抬起那双如水的清澈眸子,娇滴滴咬了下唇:“师父,这次只是迫不得已,客栈只剩一间房,浅儿相信师父的为人,可是若每日都睡在一起,流言蜚语会坏了浅儿名声的。”
他望进她孩童般的眸子里,眉眼尽是柔情蜜意:“那不如你我二人择日拜天地,这样岂不名正言顺?”
“师父!”云浅眸子里多了些愠气,“浅儿相信师父不会乱来,可是师父突然这么多歪心思,还让浅儿怎么一心一意相信师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