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蔓府的笛声戛然而止,玉珩眼睁睁看着莲野魂飞湮灭,他却无能为力,只因他刚一抬脚想迈出树荫时,他身上的皮肤又开始剥离,无奈,他只得又收回了脚步。
白玉樘凝眸望去,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看来那厉鬼玉珩弱点就是身体未复原之前,无法离开阴气重的地方。
他攥了攥拳,力气已恢复九成,该是时候收了厉鬼玉珩了。
“浅儿,云天,我们也不能示弱,青何已经制服莲野,轮到我们收尾了。”
青何走了过去,蹲在地上问道:“需要我帮忙么?”
“不劳烦青何你了,你且在一旁歇息,这玉珩还是留给我们吧。”白玉樘连忙回道。
他心想偿若青何用葫芦收走玉珩,那他岂不是交不了差,娶不了妻,生不了子了。
“也好。”
青何退至一边,从包袱里掏出一包瓜子,两只灵宠子蹦蹦跳跳跑过去,坐在他身边,一同嗑瓜子观战。
白玉樘他们听到瓜子皮脆裂的声音,三人目光凝滞,不约而同望向正悠闲嗑瓜子的青何。
“青何,你要不要这么放松?”
青何淡然扬了下下巴,回白玉樘:“小心,厉鬼他来了。”
白玉樘刚一转头,只见身体已复原的玉珩,伸着鬼爪直朝着他飞来。
“今天你们几个休想走出青蔓府!”
白玉樘左手撑地利落跃起,右手紧握赤云剑,挡了玉珩偷袭过来的鬼爪。
他将玉珩引至一边,大声对华云天说道:“云天,你来重新作法。”
“好,包在我身上。”
华云天从竹筐里拿出作法的道具,只是他还未准备好,玉珩一个闪身飘过,用手中笛子,将那些作法道具搅得稀巴烂。
青何和两个灵宠子见状,观战者一同倒吸一口气,又一致微微摇了摇头。
玉珩欲要转身偷袭云浅时,一边白玉樘掏出蛊阴绳,单手丢出,套住玉珩左脚,跟着用力将玉珩拉开。
“云天!快,作法!”
华云天迅速从框中拿出桃木剑,沾了鸡血,二指结印,念出咒语。
玉珩手中笛子在掌心转了一圈,骷髅头里再次吐出无数个小骷髅头,它们顺着蛊阴绳朝白玉樘爬去。
“浅儿,接住赤云剑!”
云浅一个纵身,从半空跃起,接住赤云剑,趁落下的时机,她单手侧持赤云剑在蛊阴绳上,利落一削,那些小骷髅头纷纷落地。
她一脚一个将小骷髅头踩进泥土里,见小骷髅头不断冒出,她只得蹲下身子,用赤云剑拍打着冒出的小骷髅头。
那些小骷髅头被她打得晕头转向,龇牙咧嘴,抱头鼠窜。
一旁的华云天已将一张写着厉鬼玉珩名字的红色令符,插入桃木剑上,令符随即燃起。
“红莲之火,厉鬼玉珩,焚!”
玉珩挣脱不掉蛊阴绳,身上皮肤再次开始剥落,他随即从腰间掏出匕首,斩了自己左脚,这才挣脱了蛊阴绳。
因那蛊阴绳突然断开,白玉樘猛地朝后仰去,差点摔倒之时,只见云浅大步赶过来,抓住了他的手腕。
“师父,小心!”
白玉樘用力将云浅拉入他怀里,在她耳边低语着:“浅儿,这玉珩身体一旦破损,只能呆在阴气重的地方,等下你听为师命令,趁玉珩不注意,只要这般……”他低声讲出了自己的作战计划。
“是,师父。”云浅垂下眸子,两个人贴得那么紧,她脸颊情不自禁染上绯红。
果然不出所料,玉珩急急又躲到树荫下,身上皮肤剥落的地方,还有刚才砍掉的左脚,均开始慢慢愈合。
“就现在,浅儿,上!”
白玉樘一声令下,他掏出紫青火丸,混着地黄粉一并摔到玉珩面前,一阵浓重的青烟即可四起。
玉珩抓紧手中笛子,感觉到浓雾里伴着令他失去嗅觉的地黄粉,他条件反射抬手掩住口鼻,可嗅觉依然受到影响,降至一半。
只觉浓雾里正前方有人袭来,很快一身嫣红色衣服逐渐出现在他眼前,他上前应战,只是还未出手,一圈灭魂针落下,他动弹不得,就在这时,他感觉身后竟突然传来气息声。
白玉樘隐着嘴角笑意,闪身至玉珩身后,他二指夹着回阴泉,抬手贴在玉珩眉心,那厉鬼随即化作一股黑烟,绕在铜钱孔,一同化水隐入阴地。
名单上玉珩之名也在同时,化为虚有。
见厉鬼玉珩已被擒住,青何起身,微挑眉毛,鼓了几声掌:“容在下收回先前那句话,擒鬼天师也并不是传言中的天资愚钝,我看白公子当真是智勇双全。”
白玉樘抖了抖身上沾染的灰尘,谦虚摆了摆手:“雕虫小技而已,无足挂齿,跟青何术士相比,实在差得远。”
“白公子谦虚了。”
“诶,青何不用客气,叫我玉堂就行。”
华云天凑了过去,瞅着青何问道:“对了,还不知青何术士今年贵庚?”
青何微微想了下,方才回道:“算起来,在下今年刚满二十三岁。”
华云天嘿嘿一笑:“原来跟我一样大。”
青何转头望向白玉樘问道:“玉堂呢?”
白玉樘长指搔了下额头:“二十九了,以后还是跟着云天,一起称呼我玉樘兄好了。”
“哦,原来玉樘兄已是而立之年,这般常年在外奔波擒鬼,家中妻儿一定很挂念吧?”
“……说来惭愧,其实我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不过娶妻生子已经提上日程了。”
云浅在旁边听着,忍不住翻了个白眼,师父他又胡言乱语了。
青何望了一眼云浅,想起先前看到师徒二人贴的那么近,云浅在白玉樘怀里,少女般羞红了脸,他像是看穿了什么,却未道明,只简单祝贺道:“那在下就祝玉樘兄,早日抱得美人归。”
白玉樘喜滋滋抱拳感谢道:“承蒙吉言,待兄长我成亲之时,两位兄弟,可一定要赏脸喝杯喜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