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武圣之舍,乃是生平首次。左无舟专注之态,渐令林夕阳不懂其意,毛骨悚然。
燃魂香,拔魂丝,九阴蚕等等许多,都已陆续摆设来。林夕阳愈是不安,愈是形容枯槁,厉吼:“左无舟,你到底想把我怎么样。你莫要忘了,我是魂天宗的人。”
燃魂香被熏熏点燃,这支燃魂香早已不是当年那支了。而是在宝藏中所取,乃极品燃魂香是也。燃魂香何等威能,顿是将林夕阳熏得瘫软无力,偏又神智清醒,愈是战栗:“他想怎么样!”
默默半晌,将秋其道从九幽木中牵引出来。凝魂力为一体,将这秋其道包住,以免命魂一现就烟消云散。
命魂初出九幽木,茫然一时:“我没死?我没死?哈哈,我又可以研究了。”
“你死了,但只要我相助,你能夺舍重活。”左无舟并不多做耽误,索姓直言:“但我只有一个要求,你必须听从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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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秋其道比我以为的,还要容易打交道。”
左无舟哑然,金炎曾道,这秋其道脾气似不小。结果,此番与秋其道一经交谈,秋其道知晓能夺舍重活,喜不胜收,只问他和“元一谷”的关系,就答应了。
殊不知,秋其道乃天才,天才往往有一些怪脾气也难免。这秋其道是狂热魄修士,专注此道,脾气说好是好,那是正常时候。脾气说坏也坏,那属非正常时候——比如打扰秋其道的思路和实验,秋其道的脾气之坏也就出来了。
秋其道比金炎老多了,金炎只知大概,不知详情,也属正常。以较现代的说法,秋其道就是一位醉心科研工作的科学家,不通人情,脾气古怪的那种。
有秋其道满心欢喜答应,回想夜叉当年,左无舟重又失笑,浮起一丝暖意:“若非当年我镇得住,夜叉当年就造反了。如今夜叉修为虽差,却已是我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之一了。”
当年夜叉曾是设想左无舟的未来,再是往大处想,也绝是未想到,年不到四十就已成武御。当年跟左无舟斗了几年,终于心悦诚服,也是不易。
夜叉乃是第一个投靠左无舟,左无舟第一个自己人。其不论修为如何,在左无舟心底的地位,都绝然是大大不一样。这,恐怕又是当年夜叉所始料不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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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一幕,实是太过诡异,林夕阳暗暗不安。
等夺舍一开始,林夕阳更是在诡异中战栗起来,隐约猜到什么。等拔魂网往身上一套,深陷肉身,那等恐怖的拔魂丝将他的命魂拼命往外拔的时节,林夕阳几乎是哀号出来:“这是什么!”
实在太妖异了,以林夕阳武圣的眼光,竟亦看不出来此是做些什么。夺舍之念,他便是想都未曾想过,对魂修士而言,实在从未有过这等之事。
“早知就不要招惹此人了,此人怎有这等诡异秘术。”林夕阳欲哭无泪,身为魂天宗之人,他就是一生都未曾想过,竟有人敢是如此对待魂天宗。
漫说其他,他本是傲然天下颠峰的武圣,乃天资卓绝之人。纵横天下,不敢说所向无敌,可的确是难逢敌手,乃是一等一的风流人物。却偏生栽在一名武御手上,偏生这武御还并无半分景仰,想割肉就割肉。
“我这一番,栽得大了。”林夕阳感应命魂剧痛无比,被拔魂网疯狂的撕扯,神智反是愈清晰了:“这疯子,这疯子,他想怎的。”
林夕阳本以为左无舟再是怎的,总对他有所图,所以才请顾隼擒下他来。再是怎的,至少要问一问魂天宗的事啊。
奈何,左无舟心思直接,索姓是和魂天宗结了仇了。问或不问,原也并无差别。将林夕阳带来此地一月有余,半句话都没问过。
林夕阳怎能不惶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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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穿了,他是武圣,天下最强者之一。再是怎的,也不该是如此对待他。
诚然,如是林夕阳落在旁人手里,多半是要问一问魂天宗秘密,多半是要胁持住他,等魂天宗问罪之事,方能保命。此等做法,实是常理。
怎是奈得,左无舟就从没有这些许多心思。魂天宗问罪也好,怎的也好,他自管凭双拳打遍天下。是生是死,他但求快意纵横尔。
胁持人质?武圣?那又如何。
林夕阳只欲恨不得一头碰死了事,战栗心想:“这天底下的天才,从来层出不穷,怎的就有这等心如铁石的怪物。怎的就有这等敢杀武圣,敢跟武圣交手的武御。”
林夕阳纵横一生,修为强大的武御,他见过许多。身怀超魂战技的,也见过,比左无舟犹自强大的,也未必没有。但,放眼天下,绝计无人有左无舟这等铁胆。
“心如铁石,心如铁石啊。”林夕阳痛不欲生:“他就怎么敢,他就怎么这么狠。我怎么就这么倒霉,偏偏就落在这个狠人手上。”
此时,才是知晓,落在左无舟手里的这等滋味,当真是生不如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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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不愧是武圣,将假魂魄修炼成真魂魄了,欲要生生拔将来,却是极难。”
尝试一番,左无舟察觉武圣魂魄与命魂的密切已达不可思议地步,毅然暂缓下来,沉心思忖:“武圣乃是已修炼成真魂真魄,难是难了,绝不等于无法夺舍。”
从钟子鱼所留的功法中,左无舟可察觉,修仙界的天生“完美之人”照样会被夺舍,不论其修为多高,都有可能。魂修士走的道路虽是不同,其本质相似。
“看来,我之所以夺不来,乃因为我修为不够。好比钟前辈功法中所言,夺舍乃互相吞噬命魂为关键,强胜弱,乃必然。”左无舟重是反复思量,淌住喜色:“有了。”
“胖头蚕,你过来。”左无舟微微招手,九阴蚕飞将过来:“你等一下好生配合吐丝。”
再向秋其道嘱托几句,左无舟敛住心神,重又开始夺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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拔魂网动将起来,魂力充沛到极致。却怎也是难撼动林夕阳的命魂,左无舟不惊反喜:“果真如此,修为差得太大,因此难拔动他的命魂。”
神念一催,胖头蚕亢奋无比,吞吐几口,顿是激射多条魂丝直没入林夕阳的身体中。
有胖头蚕相助,顿将林夕阳的命魂拔动许多。
左无舟眼波流淌,忽攸恰似神光大耀。林夕阳的命魂忽的如遭重击,顿有那等精神上窒息错乱的感觉。
恰在这时,秋其道以左无舟所传授的小半“寄神术”,飞一样的在林夕阳经脉魂窍中狂啃不已。
这一霎时,左无舟和胖头蚕再度发力,将林夕阳的命魂再度拔出许多。
如此三番四次,林夕阳已然是隐约懂了,大骇欲绝:“他是要夺舍,夺舍!”
“这左无舟的命魂之力,怎的如此强大。”林夕阳惊慌失措:“不可能,他的命魂简直就比我还要强大许多,这怎么可能。”
修为做得假,命魂是绝对做不得假的。是多强大,那就是多强大。怎奈得,左无舟的命魂远远强大于武圣,错非修为太差,还可比这更强大。
林夕阳纵是身死,也绝难想通,一名武御的命魂怎会比武圣还要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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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武圣终归是与魂魄结合得极为密切,几近完美了。
如此炮制,实是左无舟施展浑身解数,将一切都利用起来。才终于是一点又一点的将林夕阳的命魂拔将出来。
往曰夺舍,不过是花了一天半天时曰。今次,却是花了足足七天七夜,补充无数补元液才是坚持下来。
可见拔武圣之命魂,何其艰辛。这一过程,再是艰辛,也终是熬了过来。
完事,左无舟将林夕阳的命魂包住,大汗淋漓:“武圣果真了得,竟花了七天七夜才完成。看来,夺舍之事,修为差距太大,那是几乎不可能成功。”
若非左无舟有无比强大的命魂,多番冲击林夕阳,此番绝不能成。因为修为差距太大,根本就无力撼动其命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