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看来不是值勤。”他淡淡地说。
“我也想选点庄重的地方与你聊聊,不过看来麦当劳其实也不差。”安迪调侃。“现在确实不是值勤,但如果你同意协助的话,我们就算工作了。”
“我想知道,是谁让你们来找我。”
“基于保密规则,你知道我不能告诉你,我唯一能跟你透露的,就是你这几次在拍卖会上的表现很杰出,而我们有一批探员专门注意像你们这样的艺术仲介或是经纪人。”安迪说。“因此我希望能借助你的专业跟人脉,帮我们查一个案子。”
“林布兰的自画像?”
安迪有些诧异,珍的表情本来很冷淡,也因为这答案表情微变。
“很好,看来我们没找错人。”安迪徐徐吐气。“在这之前我还是要抱怨一下瑞典美术馆的漏洞,第二次了?!怎么可以放松到这个地步?”
班珏不置可否,反倒是一旁的珍淡然回应:“你不是真的生气瑞典美术馆,你只是抱怨你的工作量。”
“谢了,珍。”安迪没好气地说。“回归正题,你既然知道我们找这小东西,你那里已经有线索?”
“没有,我只是前几天听到这个消息。”他说。“而且我并不知道持有人,我只知道谁对这东西有兴趣。”
“事实上,我听到很多人都对这幅画有兴趣,你知道那些人偷这些东西都不是为了欣赏,而是为了钱,我们的目的是把画追回来,至于抓到犯人那只是额外的事。”
“那如果犯人用艺术品去换毒品呢?”
“我还是只负责把画完好如初的找回来,剩下的就是缉毒署的事。”安迪说。“怎么?你已经知道有人要拿画去交易毒品?”
“百分之八十的机率是,剩下二十就是纯欣赏,据我所知看上的那位并不缺钱。”
“那么你同意合作吗?你一样能干你的活,只要留意这件事,把消息传给我们,我们会负责追回东西。”
班珏沉默几秒,才说:“我需要考虑一下,毕竟我现在并不算是自由的状态,我受人雇佣,我必须要以我雇主的利益为优先考量。”
安迪点头:“没问题,那我就再等你消息。”
他们两人走后,班珏拿出手机打给佛列德,佛列德很快就接起来:“我正要找你,我找到了那个偷画的保加利亚人,但是东西已经交易出去了,他说对方的身份他也不清楚,但是能给我们接线人的信息。”
“剩下我来处理,你继续查莫内插手的人是谁。”
“还查啊?最后不是你老板标到了吗?还不能释怀?”
“如果你早知道能用1000万标到的东西,莫名其妙被个人喊价介入,你要用多一倍的价格得到,你会不会觉得是拍卖行或是桩脚搞鬼?”
“……抱歉,是我脑子钝了,没想清楚。”佛列德深吸口气,道歉。“我觉得协会应该是没那胆子搞你们,我认为是恶意电话居多,看准你老板对莫内的画势在必行,趁机进来喊个几口。”
“无论是哪一种,如果是拍卖行搞鬼,我会教他从业道德,如果是个人行为,我就会教他游戏规则。”
“明白,我把接线人的信息发给你了,你自己小心。”
班珏挂了电话,瞄了眼短信内容,最后缩小视窗,思索接下来的计划。
花了几分钟厘清先后顺序后,他戴起墨镜走出麦当劳,拨了通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起来,对方的语气有着浓浓的困倦:“哪位?”
“是我。”
电话那端发出了惊呼,接着是浓浓的鼻音与喘气声:“你……”
“我知道那里是凌晨三点。”他说。“但我必须打这通电话给你。”
“嗯……”
“知道为什么吗?”他轻轻地笑了一声。
“不知道……”这撒娇的轻软语气,他可以想象她娇憨的模样,眼睛半开,躺在床上抓着棉被。
“我做了个决定,若是以后我要出任务,都会先打给你。”
“好。”
“那你今天做了什么?”
“今天工作室公休,早上睡到中午,中午有客人忙了一下,下午才去买东西,晚上去找老黄喝酒。”
“酒少喝。”他莞尔。“记我帐上?”
“你怎么知道?”她发出笑声,然后轻轻地用气音说。“我人也记你帐上。”
“哦?那看来我要赶快回去结账。”
“你已经越积越多了,老黄说你再不回来,他生意做不下去。”
“我预计两个月后回去一趟。”
话筒里传来女人一阵兴奋地轻呼:“真的吗?”
“真的。”他说。“有件事还是要麻烦你继续做。”
“什么事?”
“有空记得去扫一下墓。”
只听见女人发出鼻息长音,明显想笑又不敢笑地说:“知道了。”
“好了,你好好休息。”他深深吸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