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娘怎么了?”战将握紧了拳头,目光紧逼,他焦急的眼神里似乎是已经有了什么答案。
韩墨衣舔了舔干涩的嘴唇,一咬牙床,吼道:“我娘她已经不在了!”
战将对这个答案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但饶是如此,当亲耳听到韩墨衣说出来的时候,却还是心疼被狠狠一击。
胸腔里的空气都瞬间抽离,痛的难受至极。
韩墨衣看着战将的脸色千变万化,一种罪恶感袭上心头,不过他不后悔自己说出了实情,让他在这种事上来撒谎骗人,他绝对会良心不安的。
战将平复下悲痛的情绪,艰难的问出口:“她……是怎么去的。”
韩墨衣将从苏媚那里听来的稍微做了一下修饰,把因为战将离开的责任略微的减小了一点,才敢说出来告诉对方,但是即使这样作用也只是微乎其微而已,没有安慰到他半分。
战将懊悔的肠子都青了,即使他有着逼不得已的苦衷,也痛恨当年的自己。
那年他仍旧在重教的时候,并没有打算要离开九幽城来到罗国。
来到这里当上将军,只是因为他在一次斗争中负伤很重,昏迷不醒的时候碰巧被路过的军队捡到救下了。
由于他一直没有清醒的迹象,就被军队带着一起回了罗国,到那以后他因为伤势太严重无法原形就留下了。
本是打算伤好了以后就回去九幽城的,但是谁知道伤势刚好便被强逼着参了军。
那时在根本逃不出去的情况下,他就决定要取得功成名,日后好风风光光的迎娶苏虞过门,好好补偿补偿她和肚子里的孩子。
可谁知这一呆便是数十载,待他有名有利,可以自由掌握自身的去向之际,却猛然发现不知道该以什么颜面回去。
他离开的时候,苏虞已经怀有身孕了,现在距离当初已然过了十来年,孩子估计都长大成人快要成家了,他这个时候才回去找她们母子,不免得有些怕。
不止是怕苏虞怪他怨他,更是在怕回去后看到她已经另嫁他人,自己的骨肉叫着别人为爹的场面。
他曾经在接受别派的挑战的时候,由于没有胜算而将重教教主的指环交给了苏虞的姐姐--苏媚保管。
所以他早年倒是写了封书信过去,简要的说了他一些情况,还说了让他们来罗国寻他。
战将是真的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自己多年来的挚爱,于是就这样一直的拖着,期盼着能等到他们母子主动找来。
然而过去了这么多年,他的这个心愿放在心底成为了遗憾。
如果他早知道苏虞竟然会因为他的离开而没了性命,他就算是回来后被骂死,也要后者脸皮回来找他们母子,将他们留在自己的身边,保护得滴水不漏。
可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苏虞已经消失于人世成了定局,无法改写。
战将没有再在相府呆上多久就离开了,背影有些萧条、落寞,缺少了大将军的硬气。
他没有说韩墨衣该如何,于是后者就刚好不用随他回将军府。
这下好了,爹是认回来了,想走也走不了了。
常柏青没有和他们说话,而是貌似得意的看了他们一眼,似乎是在说,和他斗,是没有胜算的!
的确,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也无法斗得过常柏青一个,不仅仅是因为他阅历深,更是因为他是长辈。
他于宫离有养育、教诲之恩,不然就算是再老练的人,也未必能够拦得住宫离。
韩墨衣二人回到在相府的住处,将门闭合后前者就问:“要不我们就再呆几天。”
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此刻离开是不太好的,战将或许还会再来找他的。
“嗯,你高兴就好。”宫离本也就没打算继续执意离开,听他这么说自然是一口答应。
但是他们留下归留下,和接受做太子殿下、将军的后代可没有半点关系,所以常柏青的目的暂时还是没有达成,自然也不会收手。
在相府连续住了两天,二人除了吃饭睡觉就是四处闲逛,日子潇洒的简直比神医谷更逍遥自在。
此刻韩墨衣正和宫离肩并肩一起在街道上漫步,即使周围的人群很拥挤,他们这里倒是宽松的很,边走边顺便商议接下来该怎么办。
“我爹那里还没有要接我回去的意思,你说会不会是他怕睹物思人,看到我就想起我娘,所以为了不更加伤心而遗忘我了。”
宫离弹了他自作聪明的脑瓜一下,推翻他的白日做梦:“要不了多久他便会派人前来。”
“真的吗?可是我觉得他要是打算忘了我这个儿子的话,我会很开心的。”韩墨衣看着前方繁华的景象,说出自己的心声。
宫离挑眉看他:“为何会开心?”
“这样我们就可以离开这里了,你不是也想离开吗,他要死不打算认回我,你就不用考虑到我而不知如何抉择下一步该怎么走了。”
韩墨衣知道宫离有多在乎自己,所以也深刻的明白,如果战将一旦要认回他这个儿子,而作为名义上、血缘上都是他后代的韩墨衣肉体,顶替了对方灵魂的自己,就绝对不能够拒绝,免得遭来不必要的非议和疑问。
顺带的宫离也会因为尊重他的意见而决定暂时留下,与此同时也就大大的增加了宫离回去皇宫的可能性。
不正中常柏青的下怀。
“难为你了。”
在宫离的眼中,韩墨衣则成了一个为了他们二人的将来,放弃了与自己生父团聚的人,心里莫名的就柔软了一块。
韩墨衣顺理成章的形象高大了一点,默默接受了对方的感动。
“韩兄弟!”
突然一个有点熟悉的声音介入了两人之间,韩墨衣闻声回头望去,却只看见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瞅见面熟的人。
韩墨衣回过头,向着宫离诉说:“奇怪,我刚才好像听到了又谁在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