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2 / 2)

“别担心,寒之,我会把她送回美国,那个距离中国十万八千里之外的地方,她不会死,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过日子而已,这样你们以后就不用再相互折磨了,该放下的都放下。你不用担心,这八年你都过来了,未来几十年你同样可以跟她天各一方的生活,不是吗?”

“寒之!寒之!寒之……”

是啊,这是对的,温品言是对的,他早该把她送走,早该把她送走,她失忆了,可不一定会失忆一辈子,也许明天,也许下个月,也许明年她就会想起来,就算她不自己想起来,白帝国的人也会找来,会有人告诉她她本该在哪里辉煌,告诉她那些过往,然后他可能会面临第三次的抛弃和践踏。是啊,他八年没有她不也过来了吗?八年过来了,难道未来几十年里会过不下去?未来……未来几十年……几十年……

他伸出手,扶住墙,捂着胸口有些痛苦的喘息,眼眶微微湿润泛红,不,不不不,商寒之,冷静一点,就是这样的步骤,就是这样的结局,一切已经回不去了,早就回不去了,送她走,让她走,她该走!

“……我把她带走,送她离开,回到她该呆的地方,然后,从今往后,直到生命的尽头,你们都不要再见一面,老死不相往来,才是你们该有的结局……她不会死,只是在你看不见的地方过日子而已……这八年你都过来了,未来几十年你同样可以跟她天各一方的生活,不是吗?”

从今往后,直到生命的尽头,都不要再见一面,老死不相往来……从此天各一方,未来几十年生命直到结束,都不再有对方生存的痕迹……

他像陷入可怕的梦魇之中,脑子里不断重复着很多的话语很多的画面,甜蜜的、伤人的、美好的、痛苦的、空虚的、寂寞的……每一幕都让他难以呼吸,每呼吸一下都让他心如针扎,这痛从心脏传到四肢百骸传到大脑,每一根神经都在生生作痛……

他是不是只是在不甘心?不甘心他还未对她有过折磨有过报复让她尝过自己受到的那些痛就可以离开?不甘心她又一次从他生命中说来就来说走就走?

……

从今往后,直到生命的尽头,都不要再见一面,老死不相往来……从此天各一方,未来几十年生命直到结束,都不再有对方生存的痕迹……

……

钟离锦在众目睽睽之下被押上车,车门猛然关上锁起,她扑过去使劲推也推不开,她眼眶泛红,猛然扭头瞪着从另一头进来的温品言,“让我下去!”

“开车吧。”温品言对前面的保镖司机说道。

“不准开!”钟离锦怒吼。

车子开启,掉头行驶。

“你是谁?凭什么这么做?!”钟离锦几乎忍不住扑过去想要掐死这个男人,眼里的怒火几乎要实体化出来,语气也有些歇斯底里,“我和寒之的事关你什么事?!这是我们两人的事,你有什么权利插手?!放我下去!”

“你知道吗?钟离锦,你现在和以前太像了,让我产生一种错觉,大概寒之也会产生这样的错觉,所以他才这么心软,否则今天就该是另一种情景。”温品言看着钟离锦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的模样,平静温和地道,可隐约又有着一丝讽刺,“让我们以为你只是钟离锦的错觉。”

只是钟离锦,而不是dr·astrid,是的,钟离锦和dr·astrid一样嚣张狂妄又傲慢肆意,可只有钟离锦会这么在乎商寒之,会为了商寒之丢掉冷静的高高在上的一面,变得疯狂不理智。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就是我,我这么爱他,即使失忆了,我的脑子里也有他的身影,也许没有失忆的我确实做了对不起寒之的事,但是我不相信那时的我不爱他!给我停车!”

医学研究楼是离正面出入口最近的一栋研究楼,车子绕着山体前进,已经看不到了研究楼的影子,那种空虚感,那种极度不安全感再一次冒出,她那样清晰明了的感觉到,自己真的要被带离商寒之身边,想到这个便觉得心如刀割,好像有谁从她手中抢走了她的珍宝,她如何也冷静不下来,只想跟抢匪拼命。

“你死心吧,车子不会停的,我们会一路开出cot,我会把你送到一个地方藏起来,因为听说你身上没有护照,我只能通知美国那边的人让他们自己来接你,总之,一切都要回归正轨。”

“你凭什么决定这个?!你怎么知道什么才是正轨?!”

“我是不知道什么是正轨,但我相信,正轨就是命中注定的事,该怎么样最终就会怎么样。我凭什么决定?因为你和寒之这段感情,不仅仅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你们不解决,其他人也只能这么耗着。”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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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回家的路上,书评暂时不方便回么么哒……嗯……好吧,眼尖的妞肯定发现,明天就是你们最想看到的一章了咳咳,说了上架前一定会和好的,我闪了

☆、046 我们一起

钟离锦猛然怔住,呆呆地看着温品言。

车子如同当日她刚来cot时那样,驶过一道道关卡,钟离锦渐渐从暴躁歇斯底里不安变得安静沉默起来,她看着窗外,美丽的桃花眼眼角泛红的景色尤为的美丽,可此时没有人欣赏。

眼见着最后一道关卡就在前方,温品言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看着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唇角勾起弧度,接起,“寒之。”

钟离锦猛然扭头盯着他。

“我们马上就到出口了,出去后你也就可以死心好好过日子做研究了,我马上让一切都回到正轨上,ok?”

那边的人沉默着,五秒后才从胸腔里挤出那声音一般。

“停车。”他说。

“什么?”

“我说,停车!”

温品言抬头看,不远处原本打开的铁门已经关起来了,车子最终停在了铁门后。

他们被拦了下来。

钟离锦隐约猜到了什么,眼底瞬间漫出水雾,眼角从车外后视镜里看到后面有一辆车子速度很快地开了过来,她控制不住心跳,控制不住激动,用力地扯了两下门,看向温品言。

温品言也看到了那辆车,他看了钟离锦一眼,对前面的司机淡淡道:“门锁打开。”

钟离锦立刻推开门出去,恰好那辆车子车门打开,商寒之一身科研白袍削瘦清冷拒人于千里的身影走了下来,乌黑的碎发有些凌乱,本就苍白的面容似乎更加的苍白,他那样矜持冷静的一个人,此时紧紧盯着她,快步走了过来,像盯紧猎物的狮子,凶狠而决绝。

钟离锦眼角的泪一下子落了下来,大步朝他跑了过去,扑进他怀里,踮着脚紧紧抱着他的脖子,脸颊深深埋进他的颈项,“寒之……寒之……”

商寒之紧紧地抱着她,这一刻心脏缺了的那块被填补起来的感觉格外明显,涨涨的,满满的,再也没有一丝空隙和空虚,好像他所做的一切,他的整个人生,都找到了意义。

他抱着她,手臂如铁一般箍得很紧,好像要把人揉进体内,一只手按着她的头,呼吸隐约有些不稳,“都是你的错,你知道吗?这一切都是你的错,你又一次来招惹我,我不会再让你这么放肆,休想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我不走,我只要跟你在一起。”钟离锦同样将他抱得很紧很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