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就是我命,孩子们。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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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卡娜
图卡娜站在菜园,掐下百里香的嫩枝收到筐中,在午餐时吃到自己摘下的作物总有丰收的喜悦,她觉得自己来到格力莫广场后胃口好了不少。图卡娜确实喜欢这个地方,地精在花园中的植物下穿梭,咯咯叫的小母鸡在地上散步,布莱克家大宅一侧是茂密的果园、另一侧是放扫帚、杂物和寄养猫头鹰的小屋。
莫丽?韦斯莱就像一个母亲,身材矮胖,双手粗糙而温暖,围裙上散发着馅饼和烤胡萝卜的香气。她亲切和善,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当她扮演母亲的角色时如此凶猛地保护自己的幼崽,她是当之无愧的母狮。这里的餐桌旁和客厅中总是围绕着许多人,图卡娜感到自己活在人世间,在家。
她把顺手摘下几串接骨木的浆果丢到鸟笼里,喂了哈利的雪枭和另外几只猫头鹰。哈利的教父西里斯是个有趣的人,他把鹰头马身有翼兽养在楼上的卧室,另有几只鲜艳的南美洲大鸟被养在屋檐下。那些异国鸟儿的大喙比身体还长,奇特的构造给了它们玩偶般的视觉效果。韦斯莱家的孩子们都喜欢它们,但是成年人们并不,因为它们的叫声时而科科哒哒像生锈的钟表,时而像一只咆哮的恶龙。图卡娜在给大鸟喂食时,它们用橙红的嘴巴轻咬她的手指,柔软的脑袋在她掌心蹭来蹭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鸟吗?西里斯来到她的身侧。图卡娜摇摇头。
这是巴西的大嘴鸟(toucan)。西里斯回答。
图卡娜咯咯一笑,和我的名字好像。
西里斯向鸟儿伸出手掌,它们立即跳了上去,飞到了他的肩膀,蹭着他的脸颊:你的名字,杜鹃座(tucana),正是取自这种鸟儿。
真的吗?我知道它关于某种鸟,但是没想到是这种。图卡娜看着它们长长的喙、圆而亮的小眼睛、乌压压的羽毛。它们把西里斯衬得像个蹩脚的吟游诗人、江湖骗子。她哭笑不得,这太傻了。
不。西里斯说,它们很漂亮,温柔又缠人的大鸟。
西里斯没有看她,但图卡娜觉得自己被他的眼神包裹。他曾经在酒吧里帮过她,他是哈利的教父、凤凰社的成员,他应该是个好人。而曾经有人向我抛出橄榄枝,我以为我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结果他是个坏蛋,图卡娜恍惚地想。她不能相信任何人、不能依靠任何人,她只能靠自己。
去跟莱姆斯练练守护神咒,哈利他们几个都在那儿。西里斯说,魔法部放出来不少摄魂怪,不知道它们什么时候还会出来害人,前段时间守护神咒救了哈利一命。虽然它对你们来说不容易,去练练吧。
幸福、希望、令人快乐的事。图卡娜想着蟑螂堆,杖尖溢出白雾,但是不够,莱姆斯说这样不足以对付一群摄魂怪。她叹口气,看向哈利。哈利的守护神高大矫健,那牡鹿仿佛林中精灵,他的守护神咒用得比任何人都好。哈利,你在念咒的时候想着什么?她问。
我爸妈,虽然我没见过他们。哈利回答。
图卡娜想起挂在胸口上的怀表,喉咙里发堵,而她父亲……她父亲不提也罢。其他人呢?
有时候是罗恩、赫敏,有时候是西里斯、莱姆斯,有时候是海格……哈利认真地向她罗列,他小心翼翼地建议道:你在这儿过得不开心吗?
好吧。图卡娜闭上眼睛,呼神护卫!
一道银光呼啸而出,那只活泼的生物在它们周围狂奔,它在哈利身上来回穿梭,然后以一种保护性的姿态盘踞在图卡娜的脚边。哈利大笑着问:你刚刚想的是什么?
我想的是第一次做魔杖那天,我拔了一根西里斯的尾毛。红色从图卡娜的脖子晕染到锁骨,她结结巴巴的,所以、所以想法会对守护神的形态有影响吗?
我不知道。哈利诚实地回答,狗是很好的守护神,它已经在保护你了。
我同意。图卡娜看着脚边银白色的发光体,它是一只毛茸茸的大狗,毛发比普通犬类旺盛,迎合了图卡娜对多毛生物的喜好。她本以为自己的守护神会是伊登一样的赤狐或者是一只鸟,但是狗也不错,很不错。它很可爱。我的守护神忠诚又强大,我很高兴。
西里斯傻笑着重复,忠诚又强大。
忠诚又强大。有人轻蔑地嗤了一声。
西里斯见到了斯内普,就像是狗闻见了兔子,他脸上的笑容转为邪恶,这没你说话的份儿,鼻涕精!像你这种人,早就已经无法召唤守护神了吧?
还是那么狂妄自大,布莱克。斯内普不怀好意地斥责,他狞笑着向西里斯靠近,图卡娜一时无法分辨到底谁人脸上的表情更为狰狞。阿兹卡班也没有挽救你,哦,想来摄魂怪也不会教你不要妄议他人的道理。但是我可以教给你,只要你鞠躬,然后尊称我教授。
西里斯气得脸都绿了,当心你的小命儿,鼻涕精!
图卡娜再次瞠目结舌地看着两个男巫剑拔弩张地抽出魔杖,狠狠地指向对方的咽喉,好比两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
先管好你的舌头,布莱克。斯内普,他在西里斯的黑刺李魔杖上打量,着急炫耀你的新玩具吗?这可不像是奥利凡德的手艺。
这下连图卡娜的脸也绿了。西里斯生气地叫道:这是图卡娜给我做的,她难道不是奥利凡德吗?看来某些人白白长了眼睛,眼神却不怎么好使。
那就用你的小玩具攻击我试试看。斯内普冷笑。
唐克斯从屋内匆匆跑出,毫无悬念地摔在了台阶上,她一面跑,卢平一面在身后给她的衣裳念清洁咒。莫丽叫你们去吃饭。她凑到图卡娜身边,惊喜地发现西里斯和斯内普看起来正要决斗,她停下来观赏了一阵,然后用一种捶胸顿足的口吻说:我错过了好——多,我真应该早点出来。
晚餐是西里斯的魔法个人秀,他把魔咒用得仿佛天花乱坠,恨不得用魔杖叉了牛肉送到嘴里。桌上肉汁四溅、菜叶狂舞,挥洒的胡椒和肉桂粉让每个人眼泪鼻涕直流,韦斯莱兄弟敲击着碗盘,韦斯莱太太高声叱责更让这份喧闹烘托到极致。
图卡娜静静地坐在一角,和她一样沉默地还有一人。斯内普给自己施了闭耳塞听咒,迅速地吃着约克郡布丁,他在自己面前一英尺见方的范围内取食,也从未让别人帮忙拿过什么东西。他表情冷淡,一身黑衣,与周围沸腾的暖色格格不入,他坐在布莱克老宅的长桌之上,却游离于所有人之外。他令人生畏,却又能够在想要隐藏自己时收敛气场。图卡娜意识到这是一种罕见的本领,这一定是斯内普本人刻意追求的结果。
斯内普在面包上涂抹了过多的黄油,把盘中的豆子推到一边,只挑出菠菜来吃,稍稍打破了他身上微妙的神秘感。
图卡娜拿了一份水果来到客厅,她倒在沙发上,胀痛的头部终于减轻了些许。衣料摩擦的响动向她靠近,远处的沙发垫凹陷了下去。好吧、好吧,奥利凡德小姐也有躲清静的时候?听听这讥讽的语调,不用睁眼也知道来者何人。图卡娜咬破口中的葡萄,酸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淌,她不想动弹,这里不是学校,斯内普无法因她无礼的姿势而扣分,也不可能在众多凤凰社成员面前杀人。我其实不是社交动物。她有恃无恐地说。
众人酒足饭饱,散布到房间的各个角落。唐克斯扑到沙发靠背,她的鼻子像小猪的鼻拱,在和斯内普聊什么?她懒洋洋地问。
什么也没聊。图卡娜含着果汁,含含糊糊地说。
哈利一行人浩浩荡荡地朝这里走来。西里斯不知说了些什么话,把方才怒发冲冠的韦斯莱太太哄得满面春风。我会喜欢有一个他这样的爸爸。图卡娜低语道。
谁?西里斯吗?因为他长得好看?唐克斯兴致盎然地看着她。
一点不假,我为他倾倒。图卡娜顽皮地说,所有人都看起来乐不可支,西里斯尤甚,唯独斯内普像是吃了苍蝇。但是她不在乎,她为什么要在意别人的看法呢?斯内普和西里斯之间梁子颇深,根本听不得对方的一点好话,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他真的很英俊。她补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