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应该在球场上教训他,而不是在其他地方,艾洛。”图卡娜说着,骑上扫帚向小马尔福的方向飞去。
“你这是要去哪?比赛都结束了。”艾洛伊斯在她身后追问。
“去揍他。”她喃喃地回答。
图卡娜缓缓跟在马尔福身后,在落后他半个扫帚的距离时说道:“听说你升任魁地奇队长了,德拉科。”
大风将声音吹散于狂躁的气流之中,于是她提高声量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话。
“那都是上周的事情了,奥利凡德。我倒是听说你最近越走越低——成了替补队员。”马尔福的话语毫不客气,他微微转头,给了她一个苍白而僵硬的侧脸。“我和奥利凡德小姐谈谈。”他喝退了其他球员,停在半空中向图卡娜躬了躬身,虚吻她的指尖。
其他人远远地离去,球场的半空中只剩他们二人,他的个头好像比哈利还高,并且正享受着对图卡娜的俯视。
“我听到有人说要教训我。”男孩一改在人前的礼貌,从袖中放飞了一只金色飞贼,眼睛冷淡地盯着金色的光点,灰色的瞳仁随之转动。
“你应该能听出那是玩笑话。”图卡娜一时捉摸不透他的想法,但也来不及更多思索,便直言道:“你是否知道最近有一个流言,有关你和我的,在霍格沃茨传得沸沸扬扬……”
“我不关心、也不在乎其他学院的餐桌旁都说了哪些闲话,尤其不想管波特那张嘴里又叫唤了些什么。”马尔福打断了她,又在扫帚上行了一礼,可神态却显得高高在上,“我只能确保斯莱特林的餐桌上没有你的传言——”
“——夫人。”说完,他又意味深长地补充。“好吧,既然你找上门来,有一件事我想要提醒你,告诉你的……”他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告诉你的丈夫,不要总是对我的事指手画脚。”
图卡娜抬了抬眉毛,抱起了双臂,“你指望一个老师不对学生指手画脚?除非你把他的手砍掉。”
马尔福突然撇起嘴角,勾起了一个痞笑,像是被什么事情逗乐了,“你知道吗?你现在的神态很像他,语气也像。”
“谁?”
“你知道是谁。”他耸耸肩,嗤了一声,鼻子在冰凉的空气中喷出一股白雾,“他是我的老师和院长,我对原本对他只有崇敬,直到他想坏我的好事。”收起了笑容,马尔福的双腮因为愤怒而咬紧,“真不该向你说起这些,我早该知道你自然站在他那边。”他的表情愈发狰狞,直到变成了威胁,“你不想让你的秘密公之于众吧?如果你不让他停手,明天一早霍格沃茨的墙壁上将会遍布你们的婚讯,猜猜你们二人会不会被勒令滚出这里?”
“我猜所有人都会觉得你疯了。”图卡娜并未被他的话语激怒,平静地反驳道,“既然我们的婚姻得到了那位大人的祝福,他必然不会让我们从中受损,反而会因此责怪你。”
一阵焦灼的沉默后,马尔福调转扫帚向球场空旷的另一端飞去,带着气急败坏的意味。图卡娜紧追而去,她所骑的火弩箭想要追上马尔福轻而易举,而马尔福想要摆脱掉她却并不容易,他的双手紧握自己的扫帚,几乎要将之折断,他飞得横冲直撞、漫无目的,虽然冷风阵阵,但不多时他袍子的背后便透出了汗渍。
“我想要告诉你的是——学校里有流言说——我和你订婚了!”图卡娜在他身后喊道。
马尔福猛然悬停在半空,身体因为巨大的惯性而向前俯冲,他口中喘着粗气,脸上的表情困惑不解。
“你平时不必向我就鞠躬问好,更不要对我行吻手礼。”图卡娜说,“这样非但不能讨好到斯内普或者黑魔王,反而会徒增误会。”
这“讨好”二字仿佛使他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只是礼节。”马尔福向下撇嘴,又耸了耸瘦削的肩膀,好像事情都与他无干,“我向别人暗示过你已经名花有主,没有明说那人是谁。我仅仅是在警告我的朋友,免得他们无端惹了霉头。”
图卡娜想要将双手撑在腰部,她情不自禁地想到韦斯莱夫人训斥孩子们时摆出的架势是多么地正确,“你告诉他们我订婚或者已经结婚了,还警告别的男孩离我远一点,而自己平时却反常地为我鞍前马后,你觉得别人会怎样想?”
马尔福无法驳斥,面色变得灰白,“这只能说明他们是一群蠢蛋。”他又重新拉高了扫帚,做出了加速的准备动作,好似躲避着她,“还有别的话说吗?我要继续练习了。”
图卡娜穷追不舍,小马尔福在球场上空肆意驰骋,宛如脱缰的马驹,但无论他以怎样的飞行姿态,她总能紧咬不止,“不妨告诉我到底什么事惹得你与斯内普之间如此不快。”图卡娜在风中说道,“我记得你们关系一直十分融洽。”
“做梦去吧,我不会告诉任何人!”马尔福恶狠狠地说,他加快了速度,向仍在天空中乱跑的金色飞贼追去,但是她的火弩箭更快,抢先一步横挡在他与金飞贼之间,他们差点撞作一团,但马尔福在距离她一尺远的地方刹住了扫帚。
“虽然我现在是替补,但我曾经是拉文克劳的正式击球手。”图卡娜对着男孩消瘦的脸颊说。
他的双眼死死地盯着她银白色的崭新火弩箭,几乎要把眼球瞪出眼眶,眼白中的每一缕血丝中都充斥着不甘、屈辱与愤怒。图卡娜注意到他的扫帚上已经有了训练的痕迹,和所有斯莱特林球员一样,他脚上所骑的光轮2001是他父亲赞助给整支球队的,老马尔福并没有给自己的儿子特殊待遇,数年以来也没有给他一把更好的新扫帚。
马尔福用一个后空翻挣脱了她的阻挡,也打断了她的思量,他重新向她身后金飞贼的方向飞去,金飞贼被一股旋转的气流所环绕,与他只剩一步之遥。在马尔福的指尖触到金飞贼之前,图卡娜狠狠地向他撞了过去,令他差点跌下扫帚。
“我简直不敢相信,你真是疯了!”马尔福简直火冒叁丈,“你这是干什么?”
“假装自己是一个鬼飞球。”图卡娜揉了揉撞痛的脑袋,自嘲道,“我们击球手就是做这个的,把你们从扫帚上干下去。”
马尔福拿到了金色飞贼,它的翅膀被大风绞得歪斜,他重新将之放飞,金飞贼踉踉跄跄地在近处盘旋。“已经坏了。”男孩烦躁地说道。
图卡娜缓缓地想他靠近,“我与斯内普的关系其实没有你想象的那样……紧密。”她轻声说道,“这是实话,我几乎像个囚犯一样,被那位大人押送着与他结了婚。”
他原本脸上除了愤怒,看不出其他表情,现在目光虽未停留在图卡娜身上,却支起了耳朵。他将袖口挽到小臂,动作也慢了起来,令图卡娜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向他的左臂看去——
他像老鹰一样地捕捉到了她的目光,脸上燃起了火焰般的乖戾,“是波特告诉了你什么吗?”他愤恨地说,“他和那个泥巴种女孩整天像恶心的耗子一样想要窥探我的左臂,看清楚了,这里还没有标记,我倒是期望它有,但黑魔王不许未成年巫师加入食死徒。”
“我们可以是朋友,德拉科。”图卡娜没有回答他的问题。我们还是亲人,图卡娜在心中说,虽然我不知道你是否想要有我这个姐姐。“我把我的扫帚借给你,你可以在比赛上用它打败波特。”图卡娜接着道。
德拉科猛然转过头来,眼睛发亮,唇畔是难以抑制的纯粹快乐。他在斟酌半晌后发话,语调坏坏的:“只要能打败波特,一切都好说,图卡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