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里逃生,安然无恙。
张活柔收回视线,不知第几次将四周环境看了个遍。
这里离商业街很近,眨下眼就来到了。风格气氛却是大相径庭。
如果说商业街是地狱,那这幢走欧式简约风的别墅就是天堂。
整幢别墅白色为主,三角屋顶,到处可见落地玻璃墙,白纱帘在细风下飘飘荡荡。
明明是深夜凌晨,外面却有阳光,一缕缕照进来,明晃晃的又暖又耀眼。
他们在饭厅围着餐桌吃喝,开放式厨房那边,有几个穿整齐厨师服的鬼影在忙碌,定时向他们补给各种美食。
张活柔面前就放满中西美食,顶级和牛扒,法式焗蜗牛,古法秘制佛跳墙,滋补清炖燕窝羹……每一样都新鲜出锅,热腾腾冒着香气。
不过张活柔毫无胃口。
那两只狐狸眼下一秒就会变脸,回归阴冷可怖的敌人角色。
眼前的食物是纸扎葬品假装的,点把火就能烧个精光,根本不能吃。
这座声称出自法国设计师之手的白色别墅,其实是冷清无人的荒山野岭,正北风呼呼。
张活柔眨眨眼,一定是她想的这样,不然的话,这一切怎么可能是真的?
“怎了?”挨着她坐的阎冽问了一声,她不知道他已经研究了她半天。
他姿态慵闲,一只手肘撑着椅扶手坐,偶尔端起茶杯尝一两口,表情比之前气死人的态度宽慰了些,一双凤眼精细狭长,如噬碎光,嘴角浅笑。
张活柔定神看了他一会,问:“你真的是三老头?”
阎冽白眉轻拢,无言轻叹收回眼,白玉雕琢般的脸上写着:“懒得理你。”
这家伙是三老头没错,张活柔接触过的人和鬼,就数他最轻傲,三言两语或者一个眼神就能惹人上火,偏偏这样的他,身上自带微寒的清冽味道,像冬天的雪。
三老头是真的,所以此刻她眼前所见,不是幻觉。
所以那两只狐狸眼,不是敌人。
所以商业街的遭遇,虚惊一场。
所以,这他妈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活柔压住要翻桌子的火气,咬牙笑问阎冽:“三老头,你这是在耍我吗?”
阎冽轻飘飘反问:“耍你什么?”
张活柔抬手指那两只狐狸眼:“你跟他俩早就认识,合谋演一出大戏把我吓得团团转是不是?”
阎冽笑了笑:“若是如此,你不该质问我,反该自问为何上当。”
张活柔气得张嘴无言,阎冽又说:“罢了,你不已认错了么,以后别犯傻便是。”
“阎冽!”张活柔猛一拍桌,拔地而立,“你是不是太闲?这么耍我你安什么居心?荒谬过分!!”
她之前被吓得几乎想下跪,亲眼看着同伴面临死亡,救而不得,无助惊慌的心至今未平伏。
可这次让她死过一回般的遭遇,原来是阎冽故意设的局。
这他妈的,居然拿生死开她的玩笑?!
张活柔不能自已,盛怒下话没说完,起手就给阎冽甩去一巴掌。
“啪”的一声。
不轻不重。
震惊全场。
阎冽也许没料到张活柔会出手,完全有本事躲开的他,兜口兜脸吃下这巴掌。
巴掌的力度于他来说有如蚊子挠痒,可这是他有生以来第一次挨打,还当众。
阎冽坐着没动,愣神了好几秒,偏头看她,声音冷厉:“张活柔,你得寸进尺!”
张活柔也被自己的举动愣住了。她居然打了阎冽一巴掌,还给打中了!他傻啊,怎么不躲?
但听阎冽说出这话,她没由来地硬气,驳斥:“打你怎了!你不该打?”
“胡闹!”阎冽拍案而起,餐桌被拍得震了震,张活刚他们跟着抖了抖。
想当初,她提议免去她家债务时,他也是凶她“胡闹”。
新仇旧恨揉在一起,张活柔更不怕他:“凶什么凶!你没资格凶我!”
阎冽:“你无缘无故扇我巴掌,我还不能凶你了?!”
张活柔:“无缘无故?你设计我,妨碍我行动,制造恐慌,把我们吓了个透,还装模作样!我不仅扇你巴掌,我他妈的还想揍你!”
张活柔怒不可遏,她之前有多惊慌,现在就有多愤怒。
阎冽气极而笑:“我妨碍你行动?我为何要妨碍!”
张活柔:“谁知道你!干完这票我稳赚五千万,离清债不远了。你呢,你想害我欠债欠一辈子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