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恕孙儿无法做到。”他与子青才两情相悦,容不下任何人插足,宇文飞自是不愿答应她,“祖母想要曾孙,孙儿去领养几个回来就是,祖母想要几个就领几个,男儿女儿都有。”
“混账,血缘之情岂是由着你这等儿戏!”老夫人赫然站起来勃然大怒,“你从小到大就尽是吊儿郎当事事叛逆还不知所谓,你有没有为我这个老祖母想过,有没有为这个家想过,跟我到祠堂!”
她怒气冲冲地开了门出去,看到站在外面的苏子青后,冷哼了一声就往祠堂走去。
宇文飞也跟了出来,看见苏子青脸上露出担忧的神色,就弯起唇角拉起他的手安慰道,“放心,会没事的。”
老夫人回头见他还呆在原地,怒视着他俩,“还不快点!”
一直走到祠堂里,老夫人就把宇文睿的牌位放了回去,看了半响才转过去对宇文飞呵道,“你身为宇文家的子孙,在列祖列宗面前,想想你的责任!”
“祖母,孙儿已经想得很清楚。”宇文飞执着苏子青的手,十指相扣,彼此侧目对望着道,“我今生只与子青共度一生,没有必要去加害一个女子。”
苏子青心中一动,唤道,“将军……”
“你竟还这么执迷不悟!”老夫人被他气得差点喘不过气来,命令着一旁丫鬟道,“快去拿我的拐杖过来!”
“是。”丫鬟应着就急忙小跑去拿。
“祖母。”苏子青忍不住叫了一声。
老夫人听到他叫道,横了一眼,“谁是你的祖母!”
苏子青默默地道,“我已经嫁给将军,你是他的祖母,自然也是我的祖母。”
老夫人一噎,目光冷冷地看着他艳丽的容貌,“一个男子长成如此,难怪祸害了我家飞儿!”
宇文飞皱了皱眉,“祖母,一切不关子青之事,是孙儿先动的心,也是孙儿逼迫他嫁进宇文家。”
见他如此护着苏子青,老夫人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住口,枉你曾为一国之将,在沙场上奋勇杀敌受世人尊崇,到头来竟被男色所迷惑妄了一世英明,怪只怪我年老糊涂当年太娇惯你,才让你会犯下今日的错误!”
“老夫人……你的拐杖。”捧着拐杖回来的丫鬟战战兢兢地递了过去。
老夫人一把拿过,指着宇文飞道,“跪下!”
宇文飞不跪,“孙子无错,为何要跪?”
“跪下,我要你跪下!”老夫人竖着拐杖敲着地面,已气得脸色铁青。
宇文飞怕她才恢复身体会受不住,只好跪了下来。老夫人抬起拐杖狠狠地打到他身上,“你还无错?你大逆不道。”
又一杖下来,“你枉为人子!”
一杖杖落下来,苏子青看得心惊胆战,哪怕知道宇文飞还能承受得住,却已痛在心中,求道,“祖母,求你别打了。”
老夫人喘了口气,“他若不应我纳妾,我今日必要在列祖列宗面前打得他悔过!”
宇文飞依然挺直着身躯道,振振地道,“孙儿没有做错事,无法改,也无需悔!”
“逆子!逆子!”老夫人气得手发抖,用尽全力挥出拐杖!
苏子青眼见无法阻止,就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宇文飞一慌却已经来不及护他,一棍沉闷之声就落在他单薄的背上。
“呃!”苏子青吃痛叫了出来,原来这一杖这么疼。
老夫人忙收回手,眼里闪过一心疼不忍下意识地上前,却马上回神过来怒视着道,“你非我宇文家子孙,走开!”
“不,我是!”苏子青强撑起身体,因疼痛抖着渐渐发白的双唇道,“祖母,我与将军成亲那日已经冠上宇文的姓氏。”
“子青,让你受苦了。”宇文飞心疼地抱住他,亲了亲他的眼角。
苏子青虚弱地笑了笑,“将军莫要拦我,你所受的痛楚,子青与你一体本也该承受才是,夫妻之间不正是如此么。”
“子青……”宇文飞猛然抬起头道,坚定地道,“祖母,你莫要再打,子青若有些什么,我便抛去姓氏,不做宇文家孙就是!”
“你!不孝子孙!”老夫人还想再打,但看到苏子青惨白的面容亦不肯让开时,想起他用心照顾自己那段日子,到底于心不忍。将拐杖狠狠地摔到地上,“你们就给我跪在列祖列宗面前诚心悔过吧!”
一旁的翠儿早就抽泣起来,老夫人瞪着她,“哭什么哭,难道是我死了么?”
“老夫人,奴婢不敢。”翠儿跪在地上,流着眼泪叩头道,“奴婢只是心疼公子和将军。老夫人,公子和将军是真心相爱的,求您老人家大慈大悲不要拆散他们。”
“我若怜他们,列祖列宗怎么看我,世人又怎么看待他们!”老夫人又何尝是铁石心肠,她浑浊的眼里闪着泪水,回头望着祠堂之上的牌位闭上眸子再睁开,就对丫鬟们道,“三天里你们除了给他俩送水,不许送一点饭菜!”
说罢,就走了出去。
“公子,你没事吧。”翠儿连忙爬了过去,那么大的拐杖打在公子的身子那有多疼啊,她家公子怎么受得了,看到他脸色都发白起来,不禁焦急地问道。
宇文飞也怕他会支撑不住,叫道,“子青,你快快回去休息。”
苏子青忍着痛推开他,跪到旁边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道,“不要。”
宇文飞眸底露着怜惜,低斥道,“你莫要任性。”
“将军能为我如此,为何不让我也任性一回,上次紫嫣的事,我已有愧于你。”苏子青侧头看着他,缓缓地说道,“如今正好能借此事像将军表明心迹,你不高兴么?”
宇文飞望着他,握住他的手一起跪着,“高兴,我不会再怀疑子青对我的感情。”
“只希望祖母也能早日明白我俩。”苏子青虚弱地笑了笑道。
宇文飞面向祠堂之上竖起手掌,“列祖列宗在上,我宇文飞与苏子青是真心相爱,如若他日做出有辜负此番情意的事来,我才妄为宇文家子嗣!”
而此时门外,还没有离去的老夫人听他在列祖列宗前的宣誓微仰起头来,久久才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