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二姑娘,正是。”
另一个消息则是替都御史府主官纪君正转达给徐静书的:“纪君正大人请徐御史尽快回城,都御史府临时有紧急公务需全员共商。”
这下就没得玩了。
长嫂得回城处理紧急公务,二姐三哥也需早些回城做准备,剩下几个小的自不会被敞放在这山上瞎野,只能眼巴巴跟着回了。
信王府的马车赶在城门下钥之前回到城中。
赵荞才回到涵云殿的主院,才喝了半盏茶,还没来得及吩咐沐浴更衣,结香就来禀:“二姑娘,归音堂祁红小当家派人过来递话,说您明日若得闲,请过柳条巷一趟,有急事需请您定夺。”
赵荞想了想,点点头:“那你叫瓶子带人替我准备初七要用的衣饰行头之类。毕竟届时是随驾接待外邦使团,哪怕只是作陪也不能有半点差错的,这关乎朝廷体面的大事,万不能出半点纰漏,只几日时间了,警醒着些。”
“是,”阮结香应下后,又道,“还有,贺大人那边也派人来,说若您近日抽得出空,烦请过府一叙。”
欸?赵荞非常意外地使劲眨了眨眼:“咱们归音堂吃的就是消息这碗饭,我一回城祁红就派人来,这很说得通。贺渊的人怎么也来得这么及时?”
难不成他也特地撒了人在城门口戳着,专程蹲她回城的消息?
“来人有没有说,他找我过去要谈什么?”赵荞心中蓦地砰砰砰跳了起来。
以贺渊目前那种“与赵荞不熟”的状态,应该打死也不会主动请她过府叙话的,甚至该巴不得她别去,以免双方尴尬。
他这样,是不是想起什么了?又或者,他虽什么也没想起,却还是想她了?
会是这样的吗?
她那颇有点期待的眼神让阮结香垂下了头颅,盯着巨大压力小声回:“说是,贺大人想请教您……凶巴巴最后到底有没有将银票塞回冷冰冰嘴里。”
兜头一盆冷水将赵荞砰砰跳的心浇得一动不动。怪她沉不住气,自作做情了。
良久,她板着脸道:“你让人去他那边回个话,我忙着呢,不得空过去。但凶巴巴和冷冰冰的后话很简单,就一句:凶巴巴当场拔刀将冷冰冰捅死了!”
害她白高兴一场的混蛋,虽然不能打他一顿出口恶气,但可以说“死”他一次来出气。
第19章
翌日清晨,赵荞简单用过早饭后就准备往柳条巷去。
从涵云殿出来没多远就碰上三弟赵渭。
赵渭闲极无聊似地紧跟着她:“二姐,你昨日让人往贺宅带话啦?”
“是‘回话’,他先派人带话来的。”赵荞目视前方,尴尬。
一觉睡醒来冷静想想,就不得不承认,那可真是个惹人耻笑的昏招。
气不过就把人给说“死”,小孩子才这么跟人吵架。
赵渭嗤笑:“不是说再不要喜欢他了?那你平和冷淡地当他是个不相干的人不就好了?他请你过府叙话,你若愿意就应下,不愿就拒绝。明明很简单一件事,生哪门子气?”
“是说过不要再喜欢了,”赵荞没好气地扁扁嘴,“可这种事,哪儿那么容易做到‘说了不喜欢,就立刻心如止水’?”
也怪她在儿女情长上少经验,以为可以说放下就放下。试过才知,人心肉长,有些印被刻上后,很难轻飘飘一笔勾销。
世人都说,“情窦初开”这事,一生只此一次。往后即便再倾心于旁人,个中滋味都不会再有这“初”字。
若真是人人都能干脆利落,说放下就放下,世间就不会有那样多爱恨纠缠、甘苦自知的故事。
她毫无征兆地被贺渊遗忘,孤零零被留在两人携手走来的情路上,心酸苦涩、狼狈无措、暴躁易怒、欲舍而不能的百味杂陈,真不是想通了道理就能冷静克制的。
“啧,情情爱爱里的人真可怜,心不由己,”赵渭背着双手,边走边摇头,“之后打算和他怎么办?”
“没好想,”赵荞心底浮起淡淡焦躁与迷茫,“道理都懂,只是脾气起来就咽不下那股委屈。”
其实她知道,昨日贺渊派人传那样的话,多半是示好求和的意思。
但她不确定,他这示好求和是出于“不愿与信王府二姑娘交恶闹僵”,还是单纯想见到赵荞这人。
她生气,是因她希望贺渊的心思是后者。
但从他之前的言行来看,事实上更大可能却是前者。
“他对我的印象停在从前。那时我俩没交道,他瞧着我是个胡天海地不靠谱的纨绔女,我瞧着他是个古板沉闷的冷脸葫芦。我俩同处京中几年也没甩过对方个正脸,彼此没恶意,却绝非同路人。若不是当初在溯回城的缘分,我与他这辈子到死或许都说不上一百句话。”
想起往事,赵荞无奈笑笑:“如今只不过是回到原点。我是说,他回到了原点。”
所以,虽明知贺渊做的许多事都情有可原,她还是会忍不住委屈,忍不住怄火。
不是她矫情小气,是因为他对她来说不是“别人”,可他眼下却将她当做“别人”来待。她难受。
“罢了,等随驾接待完外邦使团后,我好生平平心再说这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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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辰时,赵荞到了柳条巷。
祁红边走边说:“前日是初一,京兆府突然出了榜文,是陛下急令,‘禁行希夷巫术,违者严惩’。”
“希夷巫术?听起有点耳熟。什么玩意儿?”赵荞纳闷。
祁红道:“上回我为您念杂报样本时提过‘希夷神巫门’。当时您叮嘱,让各地掌柜盯着这帮人,若有违法犯禁之事就禀报官府。结果官府早盯上他们了。”
“哦,那请了符水能见仙境的神棍门派,”赵荞点点头,迈进南院书房的门,“犯事被端掉了?榜文怎么说的?”
惊动陛下在年节头一天就下急令,显然作了个大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