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冯恺就笑不出来了,冯远鹏冷冷盯着冯恺:“你还回来干嘛,司阳朔自杀了,多好的机会,守得云开见月明,要不要我给你摆几桌庆贺庆贺!”
圈子就这么大,冯远鹏自然也知道了司阳朔自杀的消息,瞬间生出兔死狐悲的悲怆。他以为自己可以力挽狂澜,可现实甩了他一个狠狠的巴掌,他开始恐慌,他真的还能够东山再起吗?有朝一日,冯家是不是也会步上司家的后尘。
在生死存亡之际,他儿子居然还有闲情逸致谈情说爱,还是跟那种女人。
冯远鹏难以言说的失望,连个嫌贫爱富的女人都看不穿,还怎么指望他继承自己的家业,又悲哀,他哪还有的家业。
嘲讽的话语犹如火舌,烧红了冯恺的脸:“爸爸,不是你想的这样。”
眼见着他冥顽不灵,被下了蛊似的犯蠢,冯远鹏忍无可忍:“那是什么样,你是不是觉得那个姓米的像你妈,所以觉得她千好万好。那你去牢里问问你妈,看你妈怎么说?”
自己的话听不进去,那就让他去听听别人的话,冯远鹏指了指冯恺:“你好好问问你妈,再看看网上别人是怎么说的,再把这事问问你熟悉的人,看他们怎么说。我怎么会生出你这样的蠢儿子,是人是鬼都分不清!”
大失所望的冯远鹏转着轮椅离开。
冯恺如遭雷击,呆呆站在原地反应不过来。
是的,他一直都觉得米盼盼像他妈,一样的未婚先育,一样的爱上了不该爱的人。哪怕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依然相信,他妈他爸是真心相爱。正如米盼盼对司阳朔,纵然有违道德,可感情的事往往不能够用理智来控制。
然而,他爸否定了他妈的感情,进而否定了米盼盼。
冯恺整个世界都在摇摇欲坠,在谷雅萍的话下,轰然倒塌。
“她要是个好的,和司阳朔在一起后,就会和你保持距离。她顺风顺水时,是不是很少找你。司阳朔受伤破产后,你们之间的联系就多起来,是不是? ”
“难道她就没其他朋友亲人可以求助哭诉了,一定要找你。就算没有,明知道你喜欢他,却找你诉苦,她这就是暗示,暗示你有机可乘。”
“但凡是个好的,都会知道,既然不喜欢你,那就该疏远你,断了你的念想,让你死了心,而不是这样藕断丝连地吊着你,拿你当退路。”
“司阳朔死了,她失了靠山,不去找亲爸亲妈,却找上你,不就是仗着你喜欢她会帮她会养她。她既然不准备接受你的感情,哪来的脸面接受你的帮助。她要是准备接受你的感情,司阳朔才死了几天,她就变心了。”
“……”
“好女人,绝不会插足别人的感情。恺恺,对不起,妈妈不是个好女人,我就是为了过上好日子……才和你爸在一起。”谷雅萍捂住脸,泪水肆意。
报应么?二十五前的自己贪图富贵插足高丽华的婚姻。二十五年后,她的儿子被一个似她的女人玩弄感情,儿子却因为她,看不透。
冯恺耳畔轰隆隆作响,彷佛听见二十五年来的信仰崩塌碎裂的声音。
冯恺深一脚浅一脚地离开监狱,忽听见手机响,拿出一看,竟是米盼盼。
米盼盼说,乐乐想他了。
若是以前,再忙冯恺都会抽出时间过去,可现在,他不知道该用哪种心情面对米盼盼,他真的不知道。
冯恺一头扎入工作中,忙得分身乏术
久不见冯恺,失了主心骨的米盼盼彷徨无措,打电话过去,冯恺总是在忙,忙得来一趟的时间都没有。
米盼盼越来越不安,尤其是上网搜索冯家的消息后,那种不安深入骨髓,冯恺会像司阳朔一样吗?那一阵,司阳朔也是忙得脚不沾地,忙着忙着,他就破产了,他就跳楼了!
这一天,米盼盼在电话里委婉地问:“冯大哥,你是不是遇上什么麻烦了?”
冯恺想说没什么,忽然间,脑海中响起冯远鹏的话:“她能在司阳朔尸骨未寒的时候投入你的怀抱,就能在你落魄的时候弃你而去。”
“我家里的公司快要不行了,盼盼,我爸可能要破产了。”冯恺声音低沉。
一股寒意顺着脊椎骨袭上心头,米盼盼打了一激灵,急慌慌安慰:“不会的,冯大哥,肯定还有转机,你别灰心。”
冯恺扯了扯嘴角:“但愿吧,不说了,我这还有点事。”
米盼盼忙道:“你去忙吧。”
米盼盼抓着手机,眼神落在窗外,落日熔金,天边一片金黄。
金黄的夕阳在门内外渡上一层柔光。
包厢内和谐的气氛中夹杂着一丝尴尬,霍友光,高丽华的第二春对象请冯愉还有高家人吃饭,这顿饭的意义不言而喻。
高丽华颇有点不好意思,一把年纪的人了,不好意思中透着幸福。
她满意,阿渔也就满意了,这位霍叔叔,她调查的门清,是个厚道人。
交谈下来,高舅舅和高舅妈都挺满意的。
高嘉树对许新有点不太满意,这世上还有比他更可怜的人吗?女神变男神,男神便妹夫。没有了!
然在许新笑眯眯说在游戏里送他一套顶级装备之后。
高嘉树表示:满意满意太满意了。
不花一分钱就收买了大舅子的许新得意地冲阿渔眨了眨眼。
阿渔翻了个白眼,察觉到包里的手机振动,拿出来一看,眉梢轻挑,冯远鹏。真新鲜!
阿渔直接挂掉,大好的日子,哪能让他败坏心情。
冯远鹏铁青了脸,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低头找冯愉,他想过冯愉会拿腔作调,却没想到她一点体面都不留,好歹他是她爸。
明明可以再打,他却拉不下这个脸。这种事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冯远鹏还想着冯愉会不会主动回过来。
显然,他想多了,等了一夜,都没等到回电。冯远鹏咬紧了后槽牙,再次拨出电话。
这一次终于打通了,冯远鹏等了一等,没等来声音,被晾了一天,他也没了脾气,主动开口:“阿愉,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