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王昉洗漱完。
便让琥珀与流光皆去睡了。
而她倚着床榻,在床边琉璃灯盏的照映下取出了先前便已压在枕头下的书信看了起来…信纸约有两张余,所述的除了周家二十多年前的惨案还有秋娘的身世,王昉越往下看一双眉便越发拢得厉害。
往日只当秋娘的存在,不过是为了引三叔离家…
因此她近段日子才一直心有存疑,不知这位秋娘已经是此等局面待在王家究竟想要做什么。
若是如此…
有些事便能说得通了。
王昉一双眉目微沉,素手紧紧攥着手中的信纸…噬香蛊,以香诱人。她想到这一双眉目却又拢了几分,那么前世的三叔是不是就是被那个女人下了蛊,才会这般不管不顾得跟着那个女人离去?
王昉合了一双杏眼…
袖下的手却紧紧攥着青绿色织金被子,羽睫也有些抑制不住得轻轻颤动起来。
她想起前世大婚之日,三叔跪在她的身前,他的眼中带着浓重得悲伤…那个时候,他是不是想告诉她实情?只是看着她脸上的冷漠,最终还是选择什么都没有说。
王昉只要想到最后见到的三叔是那样的颓废…
他是在恨她自己吧,恨自己的离开才酿成了那样的结果。
“三叔…”
夜色已沉。
琉璃盏中的灯火连着跳了几下也有些晦暗不明起来,而王昉手中握着信纸,头埋在膝骨之上整个人都有些难以抑制得轻颤起来…却已分不清是悲愤还是自责。
“主子,您还未歇吗?”
屋外传来流光的声音,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朝室内走来。
王昉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泪痕,敛下了眼中的滔天怒火,待过了一会她才轻轻嗯了一声,语气平淡一如往日,唯有袖下的手依旧紧紧攥着厉害,像是要破开皮肉直入骨血:“不必进来了,我也该睡了。”
流光的手放在门把上,似是停顿了一瞬才应了“是…”
屋中烛火已歇。
王昉却依旧挨着床榻坐着,不知是何时,她才拢了被子睡下。
…
翌日清晨。
王昉是被外头的一阵喧闹声给吵醒的。
她的声音许是昨儿夜里未睡好的缘故而显得有些喑哑,手揽在床幔上,朝外轻喊道:“琥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