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些什么事,他心中大抵是知道些的。
可他从未想到九章这一回竟然能做出这样大的成就, 收复燕北, 生擒燕北皇室之人…这两桩事不知压在他们大晋将士心中多少回了。
如今终于解决了这个心腹大患, 还是由他的小儿子亲手了结, 这让他如何不高兴?
陆伯庸这一高兴用得酒自然也多了些…
陆意之和陆则之看着他这幅模样也未说什么, 他们两人喝的酒也有些多, 可面上却都未有什么余外的表现…恍若是在喝茶水一般。
陆则之喝完了盏中的酒,口中是跟着一句:“你这次回来,以后想再隐瞒只怕是难了。”
“如今也没有什么再隐瞒的必要了…”陆意之轻轻笑了笑,他手握酒壶替他们续满了酒,自己倒是握着先前那一盏未曾饮完的酒继续喝了起来…边境这几个月,他所受的伤实在不少,即便如今大多痊愈,可旧根却还是在的。
“怎么了?”
陆则之看着他这幅模样,一双剑眉拢了几分:“伤口还疼?”
陆意之闻言是摇了摇头,他的手撑在胸口上,疼倒是不疼,只是想着晚间那个小丫头看见这幅模样只怕又该哭鼻子了。
他什么都不怕,就是怕她掉眼泪。
…
等到陆意之回来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之时。
王昉坐在软榻上,她这些日子睡得早,原本这个时候应该已经躺在床上了…这会她手中握着针线做着手头上未完的一件外衫,一边是打着呵欠等人回来。
琥珀看着她这幅模样便轻声劝道:“主子还是去歇下吧,或者奴与您说说话?夜里做针线费眼睛。”
“没事…”
王昉轻轻笑了下,这件外衣她就差收个尾了。
陆意之平素只喜玄裳,她便也只是在袖口之处拿着针线绣了几朵金牡丹…她一面低头收着尾,一面是与琥珀说道:“你若困了便先回去睡吧,让人在后罩房里备着热水就好。”
琥珀自是不肯,哪有主子还未睡,做奴婢的倒去睡了的道理?
她也不再劝人,只在一旁做着小儿的鞋袜。
外头传来几声“二爷”…
没一会帘子便被人打了起来,却是陆意之进来了。
琥珀见他进来便站起了身,她放下了手中的针线与人打了一礼,而后便先退到外头却是唤人去备水了。
“回来了?”
“嗯…”陆意之点了点头,他走过去坐在人边上,一面是环着她的腰身把头枕在人的肩上,一面是瞧着她手中握着的外衣,柔声问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王昉看着他轻轻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