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泉和常同伟去学俄语的时候,阿泰军分区党委常委会正在召开,上午九点正式开始,大约是徐清泉和常同伟开始喝小酒的时候。
司令员,政委,副司令员,副政委,司令部参谋长,政治部主任,701团团长,702团团长,以及第一政委——阿泰地区党高官,九大常委。
至于后装两部的部长,是没资格进常委的。
这个架构算是简单的了,现在有些正师级单位,常委十二三名一点也不稀奇。光是副职领导就有四五名之多。
是长方会议桌,座次有些特殊,第一政委单独坐在一头,他的对面并坐着司令员和政委。部队和地方在这方面不太一样,政治主官能当半个家,地方上是绝对不会看到党政首长和行政首长并坐的场景的。
两侧则是其他委员的,排序依然是很讲究。
司令员这一边,自然的是副司令员和参谋长,政委那边是副政委和政治部主任。
剩下的三名入常的边防团长则分别坐在两边,李牧是单独坐在政委这一边的,他的对面是其他两个团长。
军分区下面有三个边防团,701团的防区是处于整个辖区的中间位置,702团在左侧,也就是西北区域,703团则是在701团防区的右侧,东北区域。
无一例外的,都在打量着新来的701团团长。满打满算,严格按照法定年龄来算,李牧今年才二十七岁,距离二十八岁还差几个月。
二十七岁的上校正团职军事干部,师级党委常委,这在全军都是蝎子拉屎——独一份。
太年轻了。
且看他对面的另外两位团长,都是三十七八岁的光景,他足足比人家小了十岁。这如何不叫人诧异。
李牧的底细,在座的诸位都不是非常的清楚。军分区的领导是看过李牧的履历的,但也仅仅是履历。
xx年入伍,xx年留转士官,当年x月提干,然后是xx年入学,xx年担任连长,直接副团长,参与过护航、撤侨、维和等任务……
非常的简单。
但尽管如此,这些老油条还是看出了不寻常来。李牧当年担任的107连连长不是一般的部队,而是陆院的改革试验连队。扩编成团之后,直接就是副团长。这一点也非常的耐人寻味。
至于护航、撤侨和维和这些,属于保密范畴的内容,一个字都没有体现。
因此,在军分区领导的面前,李牧大概是这么一个情况:总部的人,可能有深厚的背景,用了这么短的时间就爬到了上校正团,跨过了许多终其一生都跨不过的副团到正团这个门槛,前后只用了四年,读到了硕士研究生。
综合这些情况,简单的九个字概括:有背景,有能力,很年轻。
如果他们有资格知道李牧在107团组建之前干过的那些事情,只怕会吃惊得好几天都睡不着觉。
每个时代都有不一样的英雄,在这个许多人闲的蛋疼的时代,战斗英雄似乎是存在于影视作品上面的称号,包括很多现役军人都如此认为。真的有从战火里面爬出来的战斗英雄?
毫无疑问,有。
具体地说,接下来召开的会议,第一政委的存在,仅是单纯的存在,举举手,毕竟是军队系统之外的领导。因此他的位置很特殊。
陈国富亲自主持会议,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等众人的目光过来,他开口说道,“同志们,开始开会。今天会议有两个议题,一是传达上级关于严肃军纪加强边境地区管控的通知要求,二是通过关于任命李牧同志为第701边防团团长一职的决议。”
陈国富的表情不轻松,在座的诸位的表情也都不轻松。说起来,还说情绪还可以的,除了第一政委之外,可能就是那两位团长了。
虽然从番号上看,702团和703团,似乎和701团相差不多,但实际上其中的区别大了去了。
702团和703团是正儿八经的野战军改编过来的边防部队,当年是立过赫赫战功的挺进西北的某军的所属部队。后来几近裁撤,一个军留下来的,也就只有这两个团的香火。
701团则不然,它是真正的地方部队,后来整编纳入了军分区的辖下。论传统历史,701团是根本比不上其余两个兄弟团的厚重的。
也许701团出问题,而其他两个团没有出问题,是有这方面的传统精神传统的原因的。
因此,逃走的扎买提,暴露出来了701团的问题,确切地说是701团下面的一个营,但别人可不管是一个营还是一个连,是你701团建制的,就是你701团的问题,这一下子和兄弟部队拉开了差距——地方部队就是地方部队,702和703是完全的以机动野战部队自居的,那是一种心态,更是一种精神的自我慰藉。
陈国富说道,“首先传达关于严肃军纪加强边境地区管控的通知要求。”
说到这里,陈国富的手在桌子上重重地敲了几下,语气变得重了起来,“同志们,我可以告诉大家,这一份通知要求下发了整个省军区各单位。同志们知道这份通知要求出现的原因吗?”
他扫视了一圈,手指重重地敲在了桌面上,“是因为咱们阿泰军分区!”
“乌市的公安机关以及内务反恐部队经过了长时间的部署策划,与十三天前发起了对扎买提犯罪集团的最后收网打击。乌市的相关部门做了非常周全的部署,原本可以一战解决掉这个严重影响了治安环境稳定的犯罪集团,但最终还是让这个犯罪集团的首领扎买提跑了。”
“从哪跑的?”
陈国富明知故问,瞪着眼睛,显然不是在发问,而是在表达自己的愤怒。
“701团的防区,具体地说是从701团3营9连的防区跑到了哈国去,这个时候可能已经在阿斯塔纳吃大西瓜了!”
说着,他又重重地拍了拍桌子,怒气是一下子就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