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南山居小院很别致,时值二月,冬日的严寒正在渐渐消退,空气中散发着一股别样的生机,月亮形状的拱门上爬满了黄金藤,虽然没有绿意点缀,但从这密密麻麻的滕干上便可以盛夏时节那郁郁葱葱的黄金藤缠绕拱门的景象。由拱门向内,一大排葡萄架整齐的搭在上空,葡萄架上摆着一个由藤条编织而成的太师椅,摇摇晃晃的,显然刚才有人坐在上面。每次郭嘉来这个下院都会在上面饮酒望月,但是今天他少了这一份兴致,他觉得有一股怒火在他瘦弱的胸腔内升腾,这些往日里令自己欣喜的景观非但没有让自己平息怒火,反而如同烈火烹油般更加旺盛,郭嘉盯着面前紧闭的房门,大声喊道“你到底打算在这藏多久!”
郭嘉话音刚落,房门吱呀一声开了,一位如盛夏牡丹般耀眼的妇人自门内娉婷走来,她脚步婀娜,身姿摇曳,无需做作便媚态天成。一身天蓝色长裙搭配上身的貂裘小袄,显得十分合身,妇人怀里抱着一只富贵白猫。慵懒,像春日里迟睡的海棠。
妇人走上前来,道了个万福,“见过郭祭酒。”
郭嘉连忙收起脾气,恭敬的还礼“嫂夫人无需客气,郭嘉本无意叨扰,但这次确实有事。叨扰之处,还望海涵。”一番话,郭嘉说的十分正式。
这位妇人正是大乔。大乔让开房门,右臂轻泰道了个请字“奉孝请。”
屋内的精致与院里一脉相承,没有富贵俗气的摆设,粗瓷茶具,古朴桌椅,成架的书籍.。与普通人家的书房并没有什么两样,唯一有所不同的便只有在别处很难见着的那一盘火炕了。火炕多见与北方,是北方农家抵御严寒的最佳选择,陈留城中竟出现这样的稀罕物,的确十分少见。
陆东懒散的卧在炕头上,无精打采的看着怒气冲冲的郭嘉,随手将茶桌上的酒壶抛了过去。“来,尝尝我南山居新酿的高粱酒,头锅酒太烈,怕你受不住,这是二锅头,你尝尝!”
郭嘉接过酒壶,随意的闻了一闻,立即被这壶中美酒甘冽的气息所吸引,强忍住酒壶的诱惑,郭嘉也学着陆东的样子卧在了火炕的另一头,“听完这个消息,你若还是这幅表情,我便真的佩服你!就在今天早上,兖州刺史刘岱、济北相鲍信在前往陈留城的路上被人截杀了!”
闻言后,陆东没有郭嘉预想的那般从炕上跳起来,反而挪动着几下身子,寻找到更舒服的姿势,打起盹来。陆东眯着双眼,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份消息是我派人告诉你们的!我在路上得知主公收编了这百万黄巾军之后,便觉得这二人必有动作,索性便派人暗中监视昌邑。我原本以为他们会起兵孤注一掷,没想到他们只是打算来陈留告状。呵呵,失算啊!”
陆东最后失算这两个字说的郭嘉眼皮直跳,他狠狠的抓起酒壶,猛地就是一口,然后紧闭口腔,充分的享受这壶中美酒带来的甘冽爽快,然后长长的舒了一口气,问道“这么说,你南山居的伙计亲眼见到了截杀刘岱两人的凶手了?”
陆东赞许的看了郭嘉一眼说道“大约一百人,全副武装,得手后将黄巾军的头巾抛下。动作迅速,俨然是军伍中的做派。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是我南山居的伙计看见的呢?”
“废话!如今你手头还有那些人能用?”郭嘉鄙夷道“从你南山居的分店各地开张,我便知道了你的打算!好算计啊!挣钱,情报两不误!厉害!对了,那你的伙计到底看没看出是什么人出的手?”
“据伙计汇报,那群人操的是冀州口音!”陆东道。
“冀州.。?”郭嘉思索一会儿,突然笑道“他袁绍的耐心也太少了吧!皇帝如今还在,汉朝还未彻底崩塌,他袁绍就忍不住了吗?不过,话说回来,你就到算就这么一直躲在你这南山居里了?”
揉了揉略微有些发僵的脖子,陆东美滋滋的说“幕后有什么不好?连老江都说我喜欢在背地里算计人嘛!再者说,我最近还要去一趟冀州,索性就不与大家见面了。”
陆东话音刚落,就听一声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门外响起“难道我就这么不招人待见吗?”
说话者正是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