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足饭饱,一群汉子懒洋洋的靠着墙,美美的晒起了太阳,远远看去,就像一群无所事事的懒汉在混吃等死一样。公孙康的年纪和虎子相仿,也是八九岁的样子,这个年纪的孩子虽然已经知道害羞了,可一旦熟悉了,那成为朋友就是分分钟的事,这不,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在院子里撒欢似的跑了起来。看着两个孩子肆意的跑闹,王大虎感慨的说“还是你老牛能从军伍这个泥潭子里爬出来,福气真是没得说,现在你老婆也有了,儿子也有了,真真的是老婆孩子热炕头了啊,让我们这些厮杀汉看了嫉妒啊!你看虎子这小子,皮实的没边,摔个跟头都带不吭声的,多好的孩子啊!娘的,咋啥好事都让你这老小子赶上了呢!”
王大虎虽然是在抱怨,但话里话外,都是在夸奖老牛,这一点老牛听的出来,憨厚的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只是挠挠头,嘴角咧的比天高,嘿嘿的傻笑。
“我能有今天,还不是因为将军心眼好啊,在加上你们老哥几个求情,这才让我全须全影的退了下来,从古道今,半道上推出军营的,咱老牛是独一份啊!别的不冲,就冲这,将军就该长命百岁,可这么好的人咋就没了呢?有时我就在想,假如当初我没从咱辽东军退下来,假如我还在军伍里该多好啊,虽然咱武艺不行,但在将军有危险的那会儿,我舍了我这身皮,玩命挡住个什么人,将军或许就不会.。。”老牛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粗粒的手掌捂着额头,顺着鼻梁子胡乱的秃噜了两把,嘿嘿一笑“娘的,今这风沙邪了,专往人眼睛里钻。”
几个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看着老牛发红的双眼,心里都不是滋味。谁都没想到,自从将军公孙瓒走后,原本威名远扬的辽东军会变成今天这幅样子,至于纵横辽东的白马义从就更不要提了,他们的校尉都被逼着逃难了,其他人的情况能好到哪去!
日上正午,阳光却不是那么刺眼,明晃晃、暖洋洋的,让人懒散着不愿意动弹。老牛揉了揉眼睛,话题一转,他用手指了指跟自己儿子玩耍的公孙康问道“作战就作战,你们怎么还带个孩子?多危险啊,挺好的孩子,万一被流矢砸到可咋整?当然啊,能说就说,不能说就算了,军伍上那点事儿,我懂。”
听完老牛的问话,从进门就没说过话的柴奔,突然开腔道“牛老哥啊,实不相瞒,我们这次是逃难来的!”
“逃难!”老牛的声音突然高了八度,“你们几个辽东步卒的校尉逃个哪门子的难啊!难道辽东没人了?二将军呢?将军走后,应该是他当家吧,他人呢?”老牛情绪激烈,拉住柴奔的胳膊,眼睛死死的盯着他。虽然老牛从军伍中退了下来,但他的心却一直牵挂着那里,如今听到噩耗,他怎能不激动!
柴奔比老牛小几岁,在老牛面前,他就一个新兵蛋子,当初要不是老牛因为肺疾,得将军允许离开军营,这个校尉的位置也轮不到他来坐,所以他见到老牛有着一种发自肺腑的尊敬,在老牛目光灼灼的注视下。柴奔重重的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王大虎将老牛拉住,叹气说“跟小虎一块玩的那个孩子,叫公孙康,是将军的独生子。估计也是公孙家存世的最后一点血脉了吧”
晴天霹雳!哐当一声,老牛闻言当场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