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大乔顿时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开始收拾床榻,然后边收拾边问道“是水镜先生交代您的任务吧!相公在水镜先生座下受教三载,如今先生有求,自当从命尽力才是。您不是常说您敬佩先生为人,时常感到亏欠先生吗?这次代替先生教书,就当是您还愿了。”大乔说完话,脸带笑容看向陆东,却发现陆东神情似乎有些呆滞,大乔忙走到陆东跟前,娇声道“您到底有么有在听啊!”
被大乔这么一拉,陆东这才回过神,忙向大乔道歉,然而在心里却响起老江刚才说过的一句话“你小子记住这句话,这世道没有谁是亏欠谁的!”
“原来那老家伙是这个意思!”陆东低声自语道。
“您今天是怎么了?怎么总觉得您心不在焉的!”大乔的声音忽然变得很低沉,情绪似乎也有些低落,她转过身重新收拾床榻,嘴里却喃喃的说道“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对于您的事其实是不该过问的,但是自打离开陈留前您开始有意向所有人隐瞒一些事,再到离开陈留却把二弟留下,最后那天突然莫名的去拜访蔡府,妾身就知道您一定是在谋划一件很重要的事。”
陆东闻言一愣,他没想到大乔的观察力会这么敏锐,匆忙间陆东甚至不知道说些什么。
大乔却像是看懂了陆东的心事一样,上前走两步将自己埋进陆东的怀里,低声道”您什么都不用说,妾身什么也不想知道,能做你陆东的正妻,妾身已经很满足了。”
听到大乔如告白似的话语,陆东将大乔紧紧抱住,然后将嘴巴贴在大乔的耳根处低声道“等一切都过去了,我一定把所有事情都原原本本的告诉你。”
说完,两人抱的更加紧密。
在陆东和妻子大乔温存的同时,庞统庞黑子正将注意力都放在手上的茶杯上,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就是不看坐在对面的叔父庞德公。
庞德公是位隐士,没有给任何人做过幕僚,也从未出仕,生平一直以耕读为业,算得上是一位正意义上以耕读传家的人。他平日在田里耕作,各种农活干起来和那些个老农并无不同,而且一举一动甚至比老农还像老农,若不是熟识他的人绝对想不到这个衣着简朴笑容憨厚的老汉,能让荀家那样的望族开正门迎接!
对于庞德公这样的人来说,也只有休息时才能显露出他与老农不同的地方。弹琴,读书,品茶,这是早年间庞德公休息时最喜欢做的三件事,然而在侄子庞统开始住进自己家后,和庞统交流变成了庞德公最享受的事情了。
注意,庞德公在这里用的不是谈心,不是教诲,而是交流。前两个都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只有交流才存有双方平等的意思。
从交流这个词就可以看出,庞德公对庞统的想法和言谈其实很看重的,他没有把庞统当作晚辈,当作小孩,而是当作朋友,当作知己,单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庞德公卓然于世的认知。
庞德公的年纪较水镜先生还要长些,和荀家家主荀淑是一个辈分的。此时这位隐匿在颍川山河之中的大才,正一脸苦笑的看着自己疼到骨子里的侄儿庞统,看样子是拿他毫无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