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淡笑着望了秦楚青一眼,也不多言,将衣裳脱下,换上了家里穿的常服。
秦楚青帮他将衣襟理好后,顺势帮他在肩膀上按揉起来。
霍容与看得好笑。一瞧便知她是有事相求。而且,恐怕还是会让他颇为为难之事。
——若是寻常之事,她只管好好同他说了,他哪里会拒绝?
一定是知晓他有可能会不答应,故而她才有了这一出。
霍容与虽想明白,却也不明说,只淡笑着看秦楚青在那边献殷勤。
最后反倒是秦楚青自己受不住了,觉得在霍容与面前故作这番模样有些可笑,当先收了手,将头埋在他的肩上,颓然地一直叹气。
霍容与摇头失笑,探手捞过她,一把拽了过来将她搂在怀里。待秦楚青在他腿上坐稳了,这才轻轻地吻着她的耳垂,问道:“怎么了?可是有要事寻我帮忙?”
秦楚青觉得这样太痒,缩缩脖子,问霍容与:“我记得你说过,你们军营附近的村子里有个大夫十分了得。北疆女子有宫寒不孕之人,经他手治疗的,痊愈者十之八.九。”
霍容与颔首应了一声,在她唇边轻轻吻了两下,这才抬起头来。含笑的眼眸里映出微微波光,凝视着她。
秦楚青被他这柔情似水的目光盯得心里直打突,生怕他再这么含情脉脉下去,赶紧别开了眼,说道:“逢英身子不好京城的大夫看遍了也没能好我想着能不能请那个大夫……嗯,来京一趟?”
她说得小心谨慎,他却是骤然一愣,然后低低笑了。
半晌后,他问道:“张国公府的那位姑娘?”
“嗯。”
“可以。”霍容与倒不含糊,即刻答应下来。又在她唇边流连了会儿,这才放过了她,然后起身去拿案上的笔墨,“我和他说一声便是。明日让周黄带了我的信去,过不了多久,人也就到了。”
他说得风轻云淡,她却知道,北疆离京极远,对方又是极有名望的大夫,让人过来一趟,着实不易。他定要动用了多年的情分来请人,方能成事。
这也是为什么他要派了四卫之一的周黄去送信。
秦楚青心里感激,靠在他身边半晌不知说什么好。
他轻轻揽着她,低低地笑。
“无妨。”他说:“既是你要好的友人,我自会相帮。应当的。”
“那到时那位大夫来了后……”
“他的诸多要求,我会尽量满足。”霍容与说道:“你无需担忧。”
那位大夫,虽然医术高超,却也要求多多。霍容与即便能将人请来,到时候对方提的条件,他也得依数做了。这才是秦楚青真正担忧的地方。
好在对方是医者,断然不会提出伤天害理的事情来。不然的话,秦楚青就算再想,也不敢让霍容与去请他。
霍容与将信写好,吩咐人交给周黄。这便寻了自家小妻子,去她身上寻‘报答’、继续先前未能进行的事情了。
秦楚青刚开始还嚷嚷几句‘天还没黑透’,到最后,也无暇顾及。只能在他给她的无限快乐中,浮浮沉沉。
除了后来扒拉了几口饭外,两人折腾了一晚。第二天霍容与起来的时候,秦楚青是彻底爬不起来了。只嗯嗯啊啊地和他道了别,就又沉沉睡去。
这一回,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陈妈妈叫秦楚青起来的时候,知道是霍容与做的‘好事’,就忍不住轻声和秦楚青抱怨:“太太也别太由着王爷乱来。这般日日晚起,终究不太妥当。旁人许是不知晓,西边的那几位可都看着呢。”
秦楚青已经习惯了陈妈妈这番担忧的言辞,嗯嗯啊啊地答应着,从烟云拿着的衣裳里选了几件出来。
将要起身的时候,却是发了会儿呆。想着自己当年也是爱早起爱早睡之列,自打嫁到了王府,这才改了往日的习惯。细细想来,却是被霍容与一日日‘纵容’成了这模样。
想到他每日里叮嘱她多睡会儿时候的模样,秦楚青心里也颇为愤愤然。
——如果不是他,她也不至于那么疲累,也不至于日日晚起!这回倒好,在旁人的眼里,罪魁祸首依然是英勇上进的,她这个劳累了一夜的,反倒成了惫懒之人。
着实不公平……
秦楚青打着哈欠让人伺候着起了身。洗漱过后,精神便也恢复了七八成。一切收拾停当后,就开始着手处理今日事务。
这时,有丫鬟送了信来,说是急信,是秦楚青的故人寄来的。
如今秦正阳已然归家,秦楚青会维持书信来往的统共就那么几个。不待将信封细看,她已经心中有了数:“定然是嫣儿。”
只不过凌嫣儿会有甚么急事寻她?
狐疑着将信封打开,展开信纸只瞧了一眼,秦楚青就顿时愣住了。
她生怕自己是看错了,忙将信上的内容仔仔细细地重新看了几遍。这才确认,自己先前看的没有错,凌嫣儿的字里行间,说的就是那么一个意思。
——霍玉鸣,找到了。
如今正在凌府。
凌嫣儿正想尽了办法拖住他。然后悄悄给秦楚青来了信,问她要不要接霍玉鸣回京。145
☆、第146章
这一晚霍容与归家的时候,就见王府里众人正热火朝天地忙碌着。烟云烟月跟在陈妈妈的身边,正吩咐人往准备好了的大箱子里收拾东西。烟罗烟柳两个则偶尔探头凑在一起,不时地细细商议着选择哪件衣裳、哪些首饰。
霍容与不明所以。
他早已吩咐过四卫,除非是他特意下了命令,不然的话,秦楚青无论做甚么,都不必向他回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