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历却一直留了下来,人不大却总是苦口婆心的说着,弘昰才待他不耐烦。
禾青听了,只是点了头,“我让三儿看你去师傅那里,你不高兴?”
“都是兄弟,就他聪慧爱搬弄,谁还能高兴?”弘昰提起这个就气,他又不是真笨,可问题就是有人把他当成傻子一样,又怎么能不气?
禾青招了招手,让弘昰近身来。手下轻抚弘昰的脑袋瓜子,“他是你哪门子的兄弟?”
弘昰大惊,愕然的看着禾青没了反应。
“你只有一个姐姐,远在蒙古。有个哥哥,现今在兵部办差。不论是当年的大阿哥,出嫁的怀恪,还是和你年岁相仿的五阿哥,你顾念情分,就算表亲。但额吉想,你就当是朋友,合则聚不合则散,没什么的。”禾青爱怜的看着弘昰,语重心长的道。
弘昰没想过自己额吉的心里,是这么区分府里这些亲人的。扭了眉头,似有纠结,“可府里的,都是阿玛的孩子。”
“咱们母子关上门说明话,你看你汗玛法身下存活的皇子中,你阿玛和哪个更亲近?你看荣光三十余年的废太子,如今是什么光景?你以为弘昫和弘皙不好?可现在一样疏离,朝堂上更是争锋相对!谁就不是铮铮男儿?谁就没有一点皇权野心?”站在谁的处境上都没错,只是不可能每个人都是一个意见。所奉,所行都可能是人的分流。
禾青不想说的太深,但是弘昰太小了,如今康熙五十七年,谁能保得准宫里那位的情景?把太子熬的这个光景的人,禾青很难再像以前那样毫无顾虑了。
弘昰垂下了头,半响才传出一声,瓮声瓮气的,“咱们府里,也那样么?”
“你看你十三叔被你汗玛法冷落如此,你就没想过?你阿玛十年如一日待你十三叔好,这就是兄弟。你十四叔好的时候,也和额吉说笑,叫额吉小四嫂。可如今为了那些,早就和你八叔混在一起,这就事实。”这么多年,几十岁的人还如斯,更何况是你这几岁的孩子?
只是,弘昰无助的抬头看着禾青,“那是不是弘昰调皮,得罪了他?”
禾青轻笑,“傻孩子,有些人他想要一样东西。发现有人就在他去要的路上,他自然就要铲了那人,人之常情。”
只是放在弘历身上,未免太让人心寒了。
弘昰显然有些缓不过神来,禾青见此不免心疼。可这也是弘昰必须要懂的,这孩子不像朝曦弘昫,宫里宫外从不会胆小,遇到了那些也总是不怕事的上。懵懵懂懂的见得多了,倒是比温室里养的要坚强许多。
禾青告诫自己不能插手,只能这样提醒弘昰,自己帮着提防就是。
“昨日他在师傅面前,还有晋筒那里也是。”弘昰低声呢喃,又含糊的说了什么,才抬头勉强笑道,“弘昰记得额吉今日所言,再不让额吉担心。”
禾青颌首,“只要做到问心无愧,紧要提防,额吉相信弘昰可以的。”
弘昰出去的时候,又拿布巾擦了脸,才走了。
禾青看着小身板挺的格外直挺,蓦地欣慰,又有些感伤。她从来这样直接的引着孩子如此。这又是自己最小的孩子,本来是该最心疼。可她怕自己溺爱,偶尔也会要求自己严厉许多,如今想来还不如当年。
不过方才言语中,禾青也肯定了晋筒。知道弘昰本有察觉,禾青也庆幸。
刘氏看禾青神色不好,讷讷道,“六阿哥如今年纪轻,贪玩也没什么。奴才方才叫六阿哥去上学也不排斥,想来是懂事了。”
禾青有些侧目,“你家里有几个孩子?”
“三个。”刘氏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