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天的事情已经过去好几个月了,阿丑的生活一如往常,早晨的她仍旧坐在杉木凳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梳着她乌黑的长发。她一侧头就望见巧儿端着一盆水走了进来。
巧儿将木盆放好,伺候着阿丑洗漱,她一边手脚麻利的绞湿了棉巾,一边有些嘘嘘的道:“娘娘,那天在桃花殿内伺候皇上的宫乐女秋月被皇上赐死了。据说她假传圣旨皇上那天其实想去的是凤坤殿。”说到着,巧儿的语气便有些恶狠狠的道:“也不知道那女人怀的是什么心思,敢情她打量着娘娘好欺负,就给了娘娘这一刀。”
到现在巧儿还记得,萧之轩踹开寝殿门出去的时候,他的那张脸阴的仿佛要吃人似的,想想都害怕。
其实阿丑到知道那秋月是怎么想的,她要是将皇上送去了凤坤殿,依那位的手段她怕是连皇上的衣角都别想沾了,而阿丑这里则不一样,一来她在宫中无名无份身份有些尴尬,二来,阿丑进宫时间不长,她在宫中没什么人脉。她到可以赌一赌,若她真能成事了,说不能就能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又或者她好命怀上了皇上的孩子,无论男女她从此以后都不用发愁了,皇上子嗣甚少,只有皇后娘娘所出的太子一人,到时候她母凭子贵,荣华富贵还不手到擒来。这天大的馅饼也怪不得她如此冒险了。
只可惜她命不好,尽管她收买了当天伺候皇上的人,也想好了事发之后的措辞,可惜她这样明目张胆的挑衅皇后娘娘,那位岂会容的下她,连给她辩驳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处死了。
巧儿见眼前的这位还没事人似的在发呆,颇有些很铁不成刚的意味,现在宫中可是传疯了,皇上为了皇后娘娘怒发冲冠,砍了宫乐坊的好多人,不仅如此为了哄皇后娘娘开心,还特意为皇后娘娘建造了一座美轮美奂的宫殿,四处搜罗奇珍异宝不说,还动用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据说那些都是皇后娘娘最喜爱之物,皇上只为博皇后娘娘一笑就如此兴师众众,可见皇上对皇后的上心。
想到这巧儿看了一眼阿丑越来越明显的肚子,心中忧心忡忡,娘娘您的命怎么这么苦。巧儿想到阿丑的如今的境遇,眼眶一红,险些要落下泪来。
自从那天夜里萧之轩黑着一张脸走了之后,他就下令桃花殿内禁进禁出,已经快半年了阿丑连内殿的门都没出过一次。殿外始终有两个凶神恶煞的人守着殿门口,禁锢着阿丑。对比皇后娘娘的荣宠,同样是皇上的女人,阿丑这里可要凄惨多了,因为宫内的人最会敷衍趋势,既然阿丑如今
已经跟弃妇差不多了,她们也就不用小心伺候着了,那天凉了饭菜,那天忘了送冬天的衣物那都是常有的事。
阿丑对这些都无所谓,因为她的鱼儿快要上钩了。
这晚的天尤其的沉,乌云遮盖了整个天空,到处都是黑压压的一片。
萧之轩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桃花殿的门口,他望着殿内神色憔悴的阿丑,她的肚子已经鼓得老高,身子消瘦的有些骇人,他的心中很不舒服,他记得阿丑以前很想怀个他的孩子,每每提到小孩子的时候她都高兴的不得了,嘴角咧的大大,一副憨傻的样子,可是那个时候的他只有对阿丑的厌恶,每每的敷衍完事后,他都会让人给阿丑煮一碗去子汤,却告诉阿丑说是营养汤,喝了以后就能尽快坏上他的孩子,他想起那时候的阿丑听了他的话后笑的像个孩子一样,一口气喝了她往日最讨厌的药,连蜜饯都不带吃的,因为她怕影响了药效,可现在的阿丑呢,她怀了他的孩子,可是她开始变得不开心,变得忧愁起来。
最近的他时常回忆起以前的过往,抛弃对阿丑的偏见,他到不知道他对阿丑有着什么样的感情了,只是他感觉到以前那个一心爱着他的阿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的阿丑离他越来越远了,他开始害怕,他开始恐慌,他开始逃避阿丑。
可是他转念一想,他有什么好害怕的呢,他还有他的皇后,那个他一心爱的女人也一心爱着他,他才不屑阿丑的爱呢。
想到皇后,萧之轩一直阴沉的脸有了笑容,他像来时一样静悄悄的来有静悄悄的走了,却不知道他无意间身上沾了一样东西。阿丑望着窗外那个越来越用的黑影,嘴角露出了一丝诡异的笑容,她这几个月的忍耐终于有了效果。
凤坤殿内,皇上和皇后一夜绵,等到皇上呼吸的平稳睡下后,皇后睁开美目,看了一眼身边男人,然后悄悄的起身撇开众人走进了桃花殿。
阿丑斜倚在床栏上,一副等久了的模样,“皇后娘娘深夜造访,桃花殿真是蓬荜生辉。”
阿丑转过脸来打量了番眼前令天下女人羡慕的皇后娘娘,她长的很美,和阿丑妩媚的美不一样,她长的容颜清秀,如初开的百合花,空灵绝美,超尘脱俗。
现在的阿丑倒也不必皇后娘娘长的差,不过一个是高贵如玄女,一个妩媚赛妖姬,两个人美的不同,但看个人所好了。
皇后娘娘从进了殿后始终带着温和的笑,“看来丑娘已经知道本宫今晚要来了。”
她一开口,就不像她表现的那么无害,她不称呼阿丑为娘娘,只称呼阿丑为丑娘,那就是不承认阿丑肚子中的孩子,要知道本朝有规定没有皇后娘娘的手册盖章,就不能算是皇家子弟,只能算是野生子。刚进殿她就给阿丑来了个下马威。
阿丑本不甚在意的说道:“皇后娘娘说的是。”
皇后的一拳就像打到了棉花上,不上不下,憋的难受,可皇后娘娘也不是省油的灯:“丑娘可不要像某些人那样打什么注意,若是本宫看着可怜,可以施舍些,但要是来抢,别管本宫不客气。”
皇后娘娘这时拿秋月的事来说阿丑,阿丑依旧不甚在意的道:“娘娘说的是。”那个渣皇帝谁愿意要谁要去,她才不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