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找我。”男子温雅知礼, 如玉的声音缓缓流淌。
唐母将书信递给他。
唐祈沅平静地接过,迅速浏览。
看到最后的某个名字, 视线微顿,眼底略过一丝异样。
唐母未曾察觉, 按了按太阳穴, 似是有些疲惫,闭上了眼睛, “等会你可要进宫?”
唐祈沅回神,正色道:“是。”
他只是个小小的翰林院编修,平日与太子并无交集,最近也不知是怎得,太子殿下隔三岔五就要宣他进宫, 说是要一起探讨史学。
虽奇怪,但他很快就坦然接受了。
或许太子就是单纯的想与他研修典籍。
“等会你将这信交予太子殿下手中, 就说四公主殿下在昌宁侯府做客, 巧遇大雨,我担心她路上不便, 于是邀她留宿。”
“可……母亲……公主并未……”
唐母半睁开眼,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就是这般古板木讷、不懂变通, 不懂人情世故。”
借口随意找,甚至不用在意它是否合常理,因为这些都无关紧要。
唐祈沅垂下眼,恭敬地听着。
唐母最看不得他这个样子,摆了摆手,“照我说的做便是。”
唐祈沅颔首答是。
唐母半靠在罗汉床上,眯着眼打量坐得笔直端正的儿子。
她想起书中那句,“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倒是贴切。
只可惜空有一个完美的外表,内里的性格太过烦闷无聊。
唐祈沅又将信看了一遍,犹豫了片刻,问道:“四公主与小妹……可要派人去照顾她们?”
“不必了,有人会安排妥当的,况且阿渊会好好照顾你妹妹。”
唐母以为他在担忧唐时语。
唐祈沅愣住。
微微皱眉,又垂眸看向信笺,他未曾在信上看到有什么人会安排什么。
小妹的身边有阿渊,那……她呢?
信上未曾说。
他还想问,嘴张了张,抬眸对上了母亲打量的眼神,最终还是缄默无言。
想起他前几次遇到四公主时的遭遇,心里一抹担忧闪过。
黑眸半掩,片刻后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
小妹没提,那该是无虞吧。
唐祈沅见母亲又闭上了眼,将信妥帖地放好,起身,恭顺地揖手,离开。
出门前,他听到母亲疑惑地嘟囔着:“也不知这沉闷的性子是随了谁……他爹也不这样啊……真没抱错吗……”
唐祈沅淡淡笑了笑,撑伞出门。
*
雨势减缓,天色也暗了。
唐时语恹恹地靠在床头。
她午后没有休息好,又被人按着经历了一场运动,很累。
少年餍足地坐在桌前喝茶,眉梢眼角皆是摄人心魂的魅惑昳丽。
“你认得四公主?”床上的人懒洋洋地开口问道。
“嗯。”
“哦。”唐时语的身子往下滑,又躺在了床上,被子盖到下巴。
顾辞渊笑意吟吟地望着她,慢悠悠道:“上回在明王府,你看了她好一会。”
顿了顿,“很烦。”
你看别人,很烦。
少年略带抱怨的语气,让她的心情瞬间转好。
“那么大的动静,我想不注意都难。”唐时语为自己辩驳。
顾辞渊想起上回巨石滚落的情形,暂且饶过了她。
“这四公主,还真挺神奇。”唐时语百思不得其解,“阿渊,依你看,今日之事,和明王府那日,可像是人为的?”
“不是。”
且不说明王府很难混入刺客,太子和公主出行,必会随身携带不少护卫禁军,明王府被包围得水泄不通,不可能有心存歹念之人妄图伤害皇子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