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身为人子, 沈晏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道:“我妈是挺烦人的, 不过美国也太远了……大嫂, 你和老大说说好话,就让我妈待在香港, 没事不回来, 行不行?”
若是放在从前,舒黎也许会帮沈晏开这个口。
毕竟她心中一直觉得自己和妈妈愧对沈母, 若是如今将沈母逼得远走美国, 岂不真的成了鸠占鹊巢?
可在知道了三年前沈母陷害沈易将他们两人拆散、三年后又偷换录音令她误解他更深之后, 舒黎对她的最后一丝愧疚之心,也终于彻底消散殆尽了。
对和沈母有关的任何事情都闭口不谈,这已经是舒黎最大的教养了。
要让她去沈易面前帮沈母说情……这恐怕是做不到了。
沈晏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无理, 见舒黎不说话,自己也讪讪道:“我就随口一问,大嫂你别往心里去啊。”
说完便像只兔子一般溜回房间了。
舒黎叹口气,在楼下坐了一会儿,然后也上楼去了。
这回沈易倒是没待之前那间房,而是毫不害臊地进了她睡的那间卧室,此刻正躺在床上翻杂志。
一见舒黎进来,他也没吭声,只是放下了本来在看的杂志,迅速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拨通了严秘书的电话。
舒黎看了他一眼,然后在床的另一侧躺下。
沈易没有看她,只是自顾自对着电话那头道——
“季小姐最喜欢的是白玫瑰和珍珠项链……下周见面的时候记得把东西准备好。”
电话那头的严秘书似乎也没想到老板会来这出,有些呆愣。
不过到底是有专业素养的人,几秒过后,严秘书又赶紧应了下来:“好的,沈总。”
沈易手中捏着手机,没有说话。
电话那头的严秘书有几分忐忑不安:“沈总?”
沈易原本正全神贯注地留意着身侧女人有没有什么反应和动静,这会儿被严秘书叫了这么几句,不免显得尴尬。
他心中气恼,但又不好表现出来,只得强行掩饰自己刚才的出神,“让我想想……”
严秘书不明所以:“?”
老板要想什么??
沈易轻咳一声,然后道:“我想了一下,花和礼物还是我亲自去挑比较好。”
严秘书疑心自己听错了:“???”
话已经说到了这份上,不但身侧的人半点反应都没有,连电话那头的秘书都是一副蠢相,连接话都不会接……
沈易突然就发了脾气,将电话挂了,手机往旁边一扔。
一个个的都是什么蠢货!
明天就让苏盈回来上班!
当然,舒黎的确是给不出什么反应来。
对于沈易的这番行径,沉默已经是她能给他的最大尊重了。
因此刚才舒黎耳朵里听着他同严秘书之间的那些小学鸡对话,心里虽然觉得好笑,但照顾到男人的自尊心,最终还是没有笑出声来,只是面无表情地躺在一边。
惹她吃醋生气……很有意思吗?
真的很幼稚。
只是沈易显然不这么想。
挂了电话,他看向一旁已经躺下、闭上眼睛的女人,心里气不顺,抬手便将她的被子往下拽了一截。
舒黎睁开眼睛,一脸懵懂的问他:“怎么了?”
舒黎对他的心思了如指掌,当然知道沈易此举是想要自己吃醋了。
她当然知道他心里有气,但在包容他的同时,她更希望他见好就收。
如果要她为了帮他排解郁闷,装出一副吃醋的样子来,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易当然是想把身旁的这个女人揪起来问“我都要跟别的女人去相亲了你不吃醋吗”,可男人的自尊不允许他这么做。
沉默几秒,他干巴巴道:“灯这么亮,你睡得着吗?”
舒黎点点头,模样很乖巧,“睡得着的。”
沈易不信。
这个女人最是娇气,床不软了枕头不蓬了都要失眠一整晚,现在这么明晃晃的大灯还开着,她能睡得着?
不过就是听见他要去相亲了,心里难受,想要以睡觉为名,掩盖心事罢了。
只是见她表面上还在死撑着强装没有任何反应,沈易心里不得劲,想了想,又强行将人拖了起来,“帮我选首饰。”
舒黎疑心自己听错了:“啊?”
沈易冷声道:“季小姐喜欢珍珠项链,陪我看看哪种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