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薇转过身用力环住他:“是啊,你找着了,一辈子都不要再丢了。”她说着便抬眼看他,就见他面色憔悴了几分,脸上多了许多灰尘泥印,想起他离京之前的风度翩翩,杜薇不由得抬手摸了摸他的脸:“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宫留玉淡笑道:“这几日赶路赶的。”他还要说话,江夙北就在一旁催促道:“哎呦我的殿下,以后有的是时候让你们腻歪,现在人家追兵马上就来了,咱们还是先撤吧。”
宫留玉没理他,摸了摸杜薇身上湿哒哒的衣服,忙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裹上,皱眉低声道:“这是怎么了?”
杜薇摇摇头:“方才游水过来的。”
宫留玉怕她着凉,忙抱她上了马,轻轻打了声呼哨,带着一众人绝尘而去,他们倒也没走远,而是在就近的山里找了户农庄住下,他先给杜薇换了衣服,这才出去安排整顿人马。
杜薇被夜里的冷风吹的有些迷糊,混沌之中只觉得有人轻手轻脚地给自己换了身衣服,又抱着她哄了好一会儿,这才转身离去,等醒来的时候发现宫留玉已经换了身寻常人家的装扮,天青色的一身,在他身上也显出别样的雍容来。
他一见杜薇便柔声道:“你醒了,可要吃些什么?”一边说还一边扶杜薇起身,然后低声道:“我已经给你备好热水了,先去洗个澡再来吃饭吧,小心受了寒。”
宫留玉平日待她虽好,但男人看事儿总是爱看大处,他以往也没有这么无微不至,如今怎么转了性?
杜薇转头诧异看他,就见他拿从桌子底下拿出喜烛和喜服来,对她笑道:“山里面没什么好东西,只能先将就着用了。”他说完就满含期待地看着她,目光中又带了些小心翼翼:“前事过去的都让它过去,咱们成亲吧。”
杜薇听得满面茫然:“您难道这时候不该筹谋着怎么回京揭穿六殿下吗?这时候还有心思想这些?”
宫留玉听到‘六殿下’三个字时,眸光明显一沉,随即又像是怕吓到她了一样,把她揽在怀里柔声道:“咱们成亲吧,原来的事儿都不要再想了,以后我们好好的就成了,至于老六...我不会放过他的。”
杜薇越听越是茫然:“什么前事儿?您在说什么?”
宫留玉捂着她的嘴道:“都说了不提了,你放心,这不是你的错儿,都是我不好,没能照管的好你。”
杜薇渐渐听出不对味儿来了,一把拉下他的手道:“您在说什么呢?什么错不错的?”
宫留玉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眼底带着几分阴霾,却在她跟前竭力藏着,轻拍着她哄道:“没什么没什么,我都回来了,以前的事儿都过去了。”他微沉了脸道:“这都是老六逼迫,我不会放过他的。”
杜薇在他怀里听得分明,一下子直起身来道:“没有的事儿!您胡说什么呢!”
宫留玉被她训得有些发怔,抬起头直勾勾地看她,杜薇冷着脸道:“在您心里,我就是那样的人?”
宫留玉忙上前抱住她道:“哪里的话,我知道你不会,但是老六...”他脸上满是狠绝:“他是个畜生!”
杜薇转身捧着他的脸:“您听好了,他...暂时没对我如何,只是有一回他想要...我拿了碎瓷抵在脖子上不让他近身,这些日子他都在京里待着,一直没顾得上来这里,所以也没得手。”
这种事儿,男人就算不介意,但知道自己心上人还是全须全尾属于自己的,心里定然是极欢喜的,他托起她的下巴看了看,发现有道小小的伤疤横亘在白如玉的颈子上,又有些心疼道:“这么弄不觉得疼吗?”
杜薇伸手摸了摸:“当时也没得别的法子,万幸没让他得逞。”
宫留玉想着当时的场景,心里不由得后怕起来,又有些庆幸自己来的及时,不然再来这么一遭,她就是再多一条命也救不回来了。
杜薇突然直起身看他,神色认真:“我原来在滇南的时候见过那些受辱的妇人,好容易从强盗手里活下来,却被自家夫婿和乡里人的闲言碎语给逼死了。我知道这种事儿对男人来说意味着什么,您若是不信或者心存芥蒂,我宁可您现在说出来让我走,别为着一时的情意硬是忍着,省得积在心里成了心疾。”
宫留玉忙揽了她道:“你胡说什么,别说你没什么了,就是真有什么,那也是我的不是,看顾妻子本来就是男人的责任,难道反来怪你不成?”
杜薇看着他:“您真是这么想的?”
宫留玉点头道:“那是自然,来的路上我除了懊悔,什么都没顾得上想。”
杜薇迟疑了一下,神色竟带了些扭捏:“那这亲...咱们还成不成?”
宫留玉揽着她的腰道:“当然要成。”他满是兴头的起身:“我来给你试试喜服。”
杜薇抵着他的胸膛退了几步,反倒摇头道:“这事儿以后有的是机会,先把眼前的事儿解决了,您跟我说说,现在到底是怎么个情势?”
宫留玉嗔了她一眼,似乎不满她的不解风情,微顿了下才道:“土木堡那边局势都定下来了,现在宋达正带着人往回赶。”
听到这里,杜薇不由得皱眉道:“您胆子也太大了,带了这么点人就敢往龙潭虎穴里闯。”
宫留玉仰唇一笑:“我带了五百人来,他不是照样奈何不得我,我一边打听你的消息,一边命江夙北在京里制造些乱子让他抽不开身,同时还联系东厂西厂的人,确保皇上平安。”他说着讥诮一笑:“不过昨儿夜里他已经发现了我的行踪,现在冒用皇上的名义下旨,说我畏敌潜逃,正布下了天罗地网准备抓我呢。”
杜薇皱眉道:“那您现在...”
宫留玉漫不经心地道:“我已经把五百人化整为零,到时候跟宋达他们会合,现在身边就剩下十来个人了。”
这法子虽然险,但实际上却要比五百人同时走安全得多,反正如今都到了人家的地盘,带五百人和带五千人都是一样的效果,还不如目标小些不容易被发现。
杜薇想了想又问道:“那您下一步打算怎么做?”
宫留玉微闭了眼:“等。”他张开眼道:“我已经跟崔白通过气了,皇上那里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他们会加紧医治,争取让皇上早些醒过来,二是等宋达带兵来京,到时候便能以清君侧的名义进京救驾。”
杜薇又问道:“那李家呢?李家如何了?”
宫留玉微微笑道:“李家大小姐素来有急智,她如今大概已经在去西北的路上了。”
杜薇长出了一口气,这些天的担忧和劳累一起袭来,撑着额头,面上不由得浮上些倦意,宫留玉却发了兴,抱着她道:“咱们现在哪里也去不了,宋达的大军大概三日后才能到,不如找些事情做吧?”
杜薇掩嘴打了个哈欠道:“荒山野岭的能做什么啊?不如多歇息几天养精蓄锐,只怕过几天且有的忙呢。”
宫留玉的手从她前襟探了进去,觉得软玉香雪很是趁手,一时也顾不上答她的话,直到她身上的褙子完全解开才道:“我行军这几个月都不曾...”
杜薇觉得身上一凉,不自觉向着他偎了过去,他欣然笑纳,一手勾住她脖颈上系的带子,她下意识地抬手去捂,却被他促狭的从底下抽了出去,身上就剩下了素白的中衣,掩盖着若隐若现的风情。
他伸手握住她的细腰,隔着中衣脸贴了过去,就听见她低低地抽了口气,他灵巧地逗弄起来,知道她整个人都软在他怀里。
杜薇被他撩的困意都没了大半,只能倚在他怀里低低地喘着,他打横把她抱起来到了床上,轻巧一个转身就让她反压在他身上,一只手找到了地方细细揉.捏,唇舌竟也跟着移了下去。
杜薇身子都颤了起来,半含着泪道:“您,您这是做什么呢?”
宫留玉仰起脸吻她,侧头问道:“你不快活吗?”
杜薇被他撩的说不出话来,过了会儿才勉勉强强地道:“您,您别这样...我受不住。”
他低低地笑了一声:“你能的。”
杜薇无力地唔了一声,挡不住他绵密的攻势,双眼失神的看着他,他觉出她的情动,身子一沉把自己置了进去,她两手交错的扣起来,勾住他的颈子,似乎两人几个月不见,身子却越发契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