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集团军,前进!干掉东北军第四集团军!”校兵场上响起了一片高呼声中,美军接着很快渡过了伏尔加河,源源不断地开向奥伦堡战场。
而在古比雪夫斯基的雪谷内,东北军第四集团军的官兵们也正在纷飞的风雪间听着最高指挥官楚奇明的战前动员讲话。站在高台上的楚奇明很快便被鹅毛大雪盖得像个雪人,他的话不多:
“弟兄们,美军即将对我们发动进攻。事实上,我们的兵员、重武器、后勤补给等方面都和美军差不多,如果我的智商也不低于巴顿,那我们必须要有一样东西强过美军,这样才能赢得胜利。弟兄们,这样东西是什么呢?这样东西就在你们身上,它就是比美军更加顽强决死的作战精神。而我,则对你们是否拥有这种浴血奋战的精神充满了信心。弟兄们,”楚奇明目光如星地举起右臂,平静的口气中充满了自信,“让我们欢迎美军的进攻。”
东北军官兵们齐刷刷地举起了一片手臂的森林,嘹亮的吼声怒涛般:“欢迎美军进攻!”
14日傍晚时分,美军第2装甲军的第2装甲师、第3装甲师、第42步兵师开始蠕动着逐渐开入了古比雪夫斯基的这条蜿蜒的山谷中,大量的“潘兴”重型坦克和“谢尔曼”中型坦克碾压得山谷里雪雾飞扬。一切都很平静,但布雷德利中将还是心存警戒地仰望着两侧连绵起伏的雪峰山峦,他知道自己的部队距离东北军仅仅不到二十公里了。强劲的山风和狂舞的雪絮几乎拍打得布雷德利中将睁不开眼,他命令士兵们严密地搜索雪谷两侧的山丘。布雷德利中将知道,中国的将军都是战术的高手,他们极其擅长利用天时地利对敌人发动突然袭击,比如那本著名的《孙子兵法》上就全都是让人想破脑袋也想不出的阴谋诡计。但爬上山的士兵们里里外外搜遍了周围可能隐藏东北军的地方,都发现那里空荡荡的,根本没有伏兵。山峰上的积雪厚达十几米,甚至几十米,就是有东北军躲在雪窝里,一动不动地潜伏这么久,也该冻死了。这个报告让布雷德利中将长长松了一口气,“但愿中国人没有诡计在等着我们。”
入夜后,部队开始安定下来。集团军总参谋长劳瑞斯若斯塔德空军少将走进布雷德利中将的指挥车里,端给了他一小杯白兰地。若斯塔德少将微笑着,手中还拿着一张照片,上面是个甜甜笑着的小女孩:“今天是我女儿生日,她十岁了。”
布雷德利中将也微笑着接过白兰地:“替我祝这个小天使生日快乐。”
“谢谢。可惜我不在家里,等我回去后一定给她补过这个生日。”若斯塔德少将道,“前提是我还能回去。”
布雷德利中将的微笑略有点苦涩,他拍拍若斯塔德少将的肩膀,安慰的话还没有说出来,“轰!”惊雷一般,地面突然猛地震动起来,将两人手中的白兰地一起震洒了。枪炮声陡然间大作,火光冲天而起,将夜幕映照得一片通红,坦克碾压地面的震颤不断传来。
“东北军!”两人几乎一跃而起,齐齐脱口而出。
尖锐的破空声中,凌厉的步兵炮炮弹呼啸着飞到了美军的头上,双方来回飞舞的炮弹的爆炸闪光间,大批的雪地猛虎掀腾起冲天的杀气和雪雾像一群发疯的野牛般滚滚冲入山谷间,上万双牛皮军靴践踏得雪地宛如一面被重锤敲击的巨鼓般铿锵轰鸣。咆哮的雪虎群后面,在美军士兵听不懂的汉语喊杀声中,黑眼睛的中国士兵们趁着美军立足未稳发动了规模巨大的冲锋。
“反击!开火!中国人进攻了!”布雷德利中将汗流浃背地大喊着下达命令。
围坐在篝火边的美军官兵们连忙扔掉咖啡杯,跳上坦克。狭长的山谷间,两股钢铁洪流很快猝然撞在了一起,手榴弹和迫击炮弹漫天飞舞,“谢尔曼”和“雪虎”轰射的炮弹在对方的士兵群中炸起了漫天横飞的血肉和四散迸溅的惨叫声,东北军士兵们的刺刀和美军的钢盔一起闪闪发亮,大批的美军还在鸭绒睡袋中就被冲上来的东北军士兵给一刺刀捅死。狭路相逢的战斗毫无章法,双方的坦克和士兵都被周围的山峰给挤成一团,根本施展不开,两军的士兵纯粹就是在拼战斗意志的较量。ak突击步枪的暴射声和熊熊燃烧的坦克残骸间,体型庞大的“雪虎”主战坦克纵横驰骋,一边将一辆辆美军的“潘兴”和“谢尔曼”轰成废铁,一边掩护着凶神恶煞的东北军官兵们左冲右杀。短兵相接处,东北军士兵们毫无惧色地挥舞着刺刀展开近身肉搏战,直杀得不擅长拼刺刀的美军士兵抱头鼠窜。
“弟兄们,狠狠地揍这些美国佬!”亲自上阵的第290机械化步兵师师长余国伟准将嘶声力竭地高吼着,杀得兴起的余准将操控着一挺12.7毫米机枪疯狂扫射,直杀得血水飞溅。
狭窄的雪谷里顷刻间尸横遍野,四处横流的热血把冰雪都给融化了。令美军士兵毛骨悚然的是,凶狠杀过来的东北军官兵们好像根本不把生命当回事,即使受了致命伤,也拼死战斗或者直接拉响身上的手榴弹。这种场景是他们和德军交战中几乎见所未见、闻所未闻。
指挥坦克内,布雷德利中将满头热汗地接通了正在指挥后续部队前进和集结的巴顿中将的电话:“乔治!东北军趁着我军挤在山谷中突然发动了进攻!我们后续部队被堵在后面根本无法支援,前面的部队俱陷入了苦战!他们在痛宰我们!”
电话中传来了巴顿中将的命令:“布雷,冷静下来!命令坦克部队全部集结起来发动反击!后续部队的第3装甲师也立刻回增援你们,给我坚持住!”
漫天飞舞的雪气间,更多的美军坦克气势恢宏地开入了这条已经淹没在死尸和鲜血中的山谷内并投入了战斗。轰隆隆的美军坦克洪流的冲击下,东北军开始缓缓后撤。厮杀到后半夜,费尽九牛二虎之力的美军终于“一鼓作气”地冲出了这道燃烧的山隘雪谷,终于冲上山谷外的野地上。但是刚刚一出来,几架冒着暴风雪起飞的东北军“黑鹰”和防御阵地内的东北军步兵炮又劈头盖脑地给了美军一顿迎头痛击,十多辆坦克被横七竖八地击毁,将道路阻挡住了一大半。险些气吐血的布雷德利中将大吼大叫道:“全力冲击!撕开中国人的防线!”
后续的美军坦克群密密麻麻地推开被击毁的坦克后朝着严阵以待的东北军防御阵地猛扑上前,很快又陷入了和苏军一样的“巷战”苦战中。反坦克炮弹、步兵炮弹、火箭弹雨点般地从土墙阵地后飞出来,炸得美军血肉横飞,重机枪和步枪组成的火力网不断地收割着美军士兵的生命。勉强冲上东北军阵地的美军坦克却发现拦在面前的这些冻得硬邦邦的土墙简直就像石头做的一样坚不可摧,哪怕用坦克炮轰击也摧毁不了,而躲在城垣后的东北军士兵则毫不客气地疯狂扫射着;故意为美军突击道路而敞开的一条条反坦克堑壕里则布满了地雷和铁丝网,踏上去的美军士兵立刻两条腿飞上了天,一辆辆碾上反坦克地雷的“谢尔曼”则直接趴在里面不动窝了。
一时间,美军第2装甲师的攻势被结结实实地堵在了山谷出口处,而后续的美军部队还在源源不断地涌入古比雪夫斯基雪谷中,顿时山谷里人仰马翻、人头攒动,上万的美军士兵和近千辆的美军坦克东倒西歪,挤在一起不得动弹。不同部队争抢道路的对骂声和汽车的鸣笛声响成一片,在山谷里不断回荡着。看到这一幕的布雷德利中将气得两眼火星直冒但又无可奈何,就在这时,他身边的电台频道里突然传来了一个明语的英语呼叫声。电台兵一脸的瞠目结舌,因为这个信号来自对面的东北军:
“请问,美军的乔治巴顿中将在不在?”声音显得很有礼貌。
布雷德利中将警觉地抓起对话机:“你是谁?”
“中国国民革命军东北野战军北路集团军群第四集团军总指挥官楚奇明。”
布雷德利中将张大嘴,他几乎难以置信。但他很快冷静下来:“我是美军第七集团军副总司令布雷德利中将,请问阁下有什么事情?”
“布雷德利将军,请替我向巴顿将军问好,顺便提前祝他圣诞节快乐。另外,我有个礼物要送给阁下和正在山谷中的贵国军队。巴顿不在山谷里,真让我遗憾。”
一股股冷汗迅速从布雷德利中将的毛孔中溢出来,不详的感觉从心头猛地冲上来,布雷德利中将飞快地跃下坦克冲到外面,暴风雪仍然在肆虐着,周围天昏地暗。他慌忙举起望远镜使劲眺望周围,闪耀的炮火和此起彼伏的照明弹不时将雪谷内照得亮如白昼。这时,布雷德利中将猛然看见峡谷周围一座座犹如刀刃般的山峰的半山腰间突然接连不断地闪起了一道道夺目的白光和火球,紧接着,一阵阵隆隆的爆炸声传入了他的耳中。十几秒后,更加巨大的、犹如天塌地陷般的澎湃轰鸣声从天而降,犹如万马奔腾般,直震得布雷德利中将险些站立不稳。他感到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住了。
咆哮喷薄的冰雪漫天飞腾、翻滚着、涌动着,滚滚扑面而来的冰冷气息几乎令人窒息,雪谷周围的雪山彷佛复活了巨兽在抖动着身躯。大片大片的白色像山洪般正在从陡峭的山坡上滑下来,犹如白色的泥石流,气贯长虹、势不可挡地压向正在山谷里的美军,冰雪雾霜的粉末和暴风雪一起冲天而起。乱作一团的美军的惊叫声一下子灌入了布雷德利中将的耳中。
“雪崩!大雪崩!”布雷德利中将惊恐地喊起来,他骇然地僵住了。
凌晨4点整,潜藏在古比雪夫斯基山谷两侧山峦中的“幽灵”雪地特种部队在同一时刻引爆了事先埋设在山缝中的大量炸药,顿时引发了整个山谷的大面积雪崩。几十万吨的积雪犹如无数道飞流直下三千尺的银色瀑布从山峰上轰隆隆着奔腾而下,将拥挤在山谷里的美军第1装甲师的两个坦克师和一个机械化步兵师统统活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