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节(1 / 2)

“象耳自己不干活,却吃着最多最好的肉,他喜欢谁,谁就能吃饱,要是不喜欢谁,就给的又少又差,用食物来逼迫你们一定要听他的话。”

象耳毕竟有了年纪,这个晚上又实在太惊心动魄了一些,所以哪怕再愤怒,声音也渐次小了下去,变得沙哑,此刻气的浑身发抖,脸和脖子都是通红。

但是更让他心惊的,却是周围人的态度。

他感觉到,周围的男人似乎有意无意的都在跟他拉开距离,就是看着他的眼神,也不再包含尊敬。

就像是石洞人所说的那样,象耳作为大河部落的二首领,负责部落里面的工作还有食物的分配,想当然的当然会对自己亲近的人有所偏爱。

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每个部落的首领都是这样干的。

但是大多数部落因为环境恶劣,食物匮乏的原因,每天找到的食物并不多,首领的偏爱也很有限。而大河部落地理环境好,位置优越,同时也有了众多的人口,这种情况下,分配食物就很有些讲究了。

这河水之中的大河男人,或许有几个和象耳关系亲密,算是他的“心腹”,但是眼看着自己辛辛苦苦打猎,才能换回来能够吃饱的食物,而像是莎草那样的女人,只是因为获得了象耳的喜欢,就能够轻松获得和自己一样的食物,如果说没有不满,那是不可能的。

更重要的是,正是因为象耳的决定,大河人才不得不在晚上赶路,最后被逼入河水之中,眼看就要全部葬身在此,就算是平时和象耳如同父子兄弟一样的大河人,此刻也起了怨怼之心。

而在这样的心思之下,象耳在平时任何的小偏差,都会在记忆中放大,成为不可饶恕的错误。

象耳虽然不了解大河人此刻在想什么,但是也感受到了那种隐隐约约的排斥,他又怒又怕,沙哑着嗓子吼道:“他们要杀我们!我们不一起冲出去,只能死!”

此刻的象耳,仿佛不再是那个体胖年老并且因为消耗体力太大而气喘吁吁的二首领,他仿佛回到了自己体力最好的时候。那时候他是部落之中最好的勇者,每次打猎的时候都会冲在最前面,而此刻,他奋勇站在最前面,挥舞着石矛,生命最危急的关头让他重新点燃了热血,就像是当年一样:“冲过去,咱们就能活!不冲,只能死!”

大河男人们相互对视,都握紧了手中的石矛,象耳说的对,这个时候不能计较别的,只能大家合作用力,一起拼杀出去。

但是石洞人响亮的声音重新回荡在了河面之上,只是一句话就让他们的身影重新安静了下来:

“我们不会杀死你们,只要你们听话的话。”

不会杀死

大多数人只听到了前面半句就呆住了,差点错漏了后半句。

但凡是两个部落的战斗,如果可以的话,那么一定是要将对方的男人全部杀死的,但是眼下石洞人明明有这个机会,却愿意放过他们,要不是这个晚上石洞人带来的惊奇太多,他们一定是会认为石洞人在说谎的。

“听话?你们要我们干什么?”有个大河人大着胆子问道。

“放下你们的武器,扔下你们的背篓,用手抱着头,然后从这里上岸,上岸后立刻蹲下,不许说话。”

石洞人的要求很多,也很细致,话音一转,那个声音就变得更加严厉:“如果等到竹筏上的火熄灭了,你们还不听话,那我们就会将你们全部杀死。”

仿佛是为了证明这句话一样,盾墙后面出现了一排的弓箭手,手上的弓箭已经挽起,冰冷的箭头在火光下闪烁着黄色的光芒,满是寒意,对准着河水之中的人。

而在河岸的对面,那些不同部落的男人们也都竖起了石矛,那种沉闷如同雷声的声音再度响起,如同响在每个人的心头,叫人喘不过气来。

竹筏的湿气很大,所以上面的火苗在烧光干草之后,下面的干柴也烧的并不完整,只是留下细细的几处小火焰,颤颤巍巍的燃烧着,像是将死之人的最后一口气。

第二百五十二章 俘虏

之前的多次冲突中,不少大河人都受了伤,身上还挂着箭,不停的流血,更有人当场被杀死,再比较一下河岸边上的石洞人,明眼人立刻就能看明白双方在力量上的差异。

但是放开武器就能活命?石洞人的保证会不会是谎话呢?

一个肩膀上插着箭头的男人大着胆子问:“我们放开武器,你们就放我们回去?”

这个问题问的有些大胆,他问了以后警惕的看着对面,好在石洞人并没有因此攻击他。

“你们放下武器,我们会给你们治伤,然后你们可以在这里或者是别的小部落活下去。”

如果石洞人真的说他们放开武器就放走他们,大河人说不定还不会相信,眼下这种似乎更符合他们的思考方法。

对于大河人来说,离开温暖的大河部落,去那些小部落生活,绝对算不上是一个好安排,但是相比于被夺去性命,已经算是仁慈很多了,而且就算去了那些小部落,听说因为石洞人的原因,他们过的越来越好,想来也不会在大雪的时候被活活冻饿而死。

竹筏上的火苗将将欲熄,一个受了重伤的男人突然举起了自己的石矛:“我我来!”

角马的身上中了三支箭,其中一只狠狠的扎入他的胸口,血液已经将大半个胸膛都染成了红色,说话的时候他已经头脑发晕,摇摇欲坠了,就算别的大河人可以冲杀出去,他也只有死路一条。

而且早在大河集会的时候,他比任何人都知晓女神的强大,根本不认为大河人还有任何胜利的机会。

所以不用多做思考,他就不得不选择相信石洞人,将石矛狠狠的扔进水里,身后的小背篓也被扔下,然后在同伴的注视之中一瘸一拐的靠近了河岸。

他被粗暴的从水里拎起来,被命令摆成双手抱头的姿势,在检查他的身上并没有武器,本人也没有袭击的念头之后,他的双手被用麻绳绑住,然后两个穿着灰白鱼皮衣的女孩靠近了过来,拔出他身上的箭头,并且用草药给他治疗伤口。

不知道是看他流血流的太多,还是拔箭的时候喊的太厉害,一个姑娘还给他的嘴里塞了两三根甜草根。

历来榜样的力量都是无穷的,看着他并没有被杀死,反而还可以治伤,不少大河人都心动了,三三两两的扔了石矛,然后在石洞人的注视下靠近河岸,抱着脑袋在岸边蹲下,任凭对方绑住自己的手腕。如果有伤口的会被带去治疗,没有伤的就被安排呆在一边,由几个全副武装的男人看守。

随着人数的减少,剩余的大河人就算不想投降,可是眼看着这边再没有突围的可能,也不得不扔掉了武器。

只有象耳,影影绰绰的火光照在他的脸上,可以看到他的脸上的神情因为挣扎而变得狰狞。

大河部落的人说多也多,说不多的话,确实也就是一个班级的人,三三两两走的话,用不了多长时间河面上就只剩下一个人了。

象耳孤零零的站在河水中央,终于感到了彻骨的寒冷。

不是没有人想带着他一起去岸边,只是象耳的顾及比别人更深,他身为大河部落的二首领,对自己的地位更是看中,一旦投降,拥有的一切转眼就要消失了,而且针对石洞人的阴谋,刚开始的时候就是因为他的贪念,一想到此,他哪里敢随便投降。

眼看着这里就只剩下他一个人,象耳终于慌了,什么地位,什么好处,哪里比得上性命要紧。

他慌忙上前,带动着河水哗啦作响:“我,我要”

一支箭扎进了他的喉咙,也结束了他最后的话语。

“火灭了还没有过来的,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