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折煞奴才了。”身后之人这话说的十分耐人寻味,张易安顿时冷汗直流,若非这会儿无法跪下,他恐怕早已和之前一般
御马监在二人说话的功夫眨眼就到了,苏瑾欢的注意很快便被转移,“可是御马监到了”
“回公主,是。”
苏瑾欢脸上倏地勾起了一抹由心的笑容,“那带本宫去马厩,本宫要骑马。”
张易安听着这话,前进的步伐直接踉跄了一下,他此间堪堪将步伐稳住,便讶异道“公主不是只”
“你说微服出巡”苏瑾欢笑,“本宫可曾说了微服出巡却不骑马”
“可公主身体不便,如此怎可了得”张易安是不要命了才会让苏瑾欢去骑马。他的语气下意识的重了重,直接便停在了原地。
苏瑾欢眉头一拧,“本宫要骑马本宫说了算,你敢忤逆本宫”
张易安身子一僵,一时之间,竟是进退两难。
苏瑾欢见此,唇角微微一勾,她拍了拍某人的肩膀,命令道“带本宫过去。”
身后之人愉快的心情张易安不用回头都感受到了,他今夜私自将人带出长宁殿已是大逆不道,若任由其去做更激烈的事,张易安有无数个理由相信,永安帝若是知道此事,就算是苏瑾欢也决计救不了他。
长公主的腿疾众人皆知,一个双腿不便的人,如何能驭马届时一个不慎,再出点意外
苏瑾欢等了片刻也不见身下之人动作,她噙着的嘴角一滞,“张易安,本宫让”
张易安回过神来,他转过身子头也不回的朝着来时的路走去,边走边道“公主殿下的要求奴才恕难从命,回长宁殿后奴才会自请责罚,请公主殿下息怒。”
“放肆”
“是奴才的不是,还请公主不要动怒。”
对于骑马,苏瑾欢心心念念了好几年,眼看着就要实现了,这会儿突然变卦,她心里是说不出的愤怒与委屈,她倏地抓住了某人的衣领,怒道“张易安你是本宫的人,本宫的命令你敢违背”
“公主金枝玉叶,若想骑马,白日里可让宫人备好一切,奴才身单力薄,恐难保公主安危,还请公主饶命。”
这是张易安第一次这样大胆的与苏瑾欢冲撞,却也是无可奈何的事。这小小的一人在自己背上都显得如此娇小,又如何能经得住马儿的折腾
无论于公于私,张易安都不能任其胡闹下去。左右不过一死,若他死了公主贵体无恙,那也倒算是一件幸事。
苏瑾欢见人走的越发的快速,焦急的抓住了对方的脖子晃了晃,“给本宫停下”
张易安心知某人这会儿定然是听不进他任何劝诫的话,他索性不再开口,不卑不亢的继续走着。
苏瑾欢大怒“张易安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抗旨不遵”
“奴才罪该万死。”
依旧没有停下。
苏瑾欢怒极反笑,不吃硬是吧
她看了眼周围的环境,发现已经到了御花园,道路两侧是柔软的草地,苏瑾欢也不再和某人多说,她的腰间一个用力,张易安不察,重心一斜,两人瞬间便朝着一侧倒去。
张易安的反应还算迅速,倒下之前他倏地转过了身子,一声闷哼想起,却是苏瑾欢倒在了某人的身上。
张易安大惊
“公主”
“滚开别碰本宫”苏瑾欢连忙从人身上爬了下来。
对,就是爬。她拖着她那双不怎么能动的双腿,挣脱了张易安要扶她的双手,朝一侧爬去。
“公主,奴才”
“你们所有人都嫌弃本宫是吧认为本宫腿废了便什么都不能做了”苏瑾欢冷笑着看向某人,她眼里带着高傲,也带着一丝倔强,“是,本宫腿是废了,但心没废人没废旁人能做的事,本宫一样能做且能做的不比任何人差”
“不让本宫骑马你以为本宫稀罕”
张易安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苏瑾欢。
此时的她,没有了那分迫人的气质,也没了往日里的庄重,说不稀罕,可任谁都能看出其对此的渴望。活像一只炸了毛的幼猫。
原本是多高傲的一个人,如今却只能屈于一方轮椅,还得忍受旁人异样的,或同情,或讽刺的眼光,念及此,张易安心下微动,竟是莫名的冒出了一丝心疼。
“公主”
苏瑾欢瞧着某人神色见有了松动,她心下顿时一喜。
“别叫本宫”苏瑾欢“怒气冲冲”的别过了脸颊,“回长宁殿去把清弄换来,本宫没你这种奴才”
说完这话,她的眼里快速的蓄起了泪水,但为了效果更佳,苏瑾欢并未让眼泪流下。
张易安的心里本就有了松动,一眼见此,更是自责不已。
“公主,地上凉,不是要去马厩么,再晚”
“还想再骗本宫”苏瑾欢双眼微微动了动,看起来有些心动却十分防备。
张易安瞧着这样的某人,颇有些哭笑不得。但他身份卑微,却不敢将自己的想法表现出来,唯有诚恳道“公主,之前是奴才的不是,公主身体不便,奴才出于稳妥才有此冒犯之举,还请公主恕罪,奴才突然忆起马厩中有一匹大弩马,大弩马毛色没有其他马匹良好,但胜在温顺,公主若要坚持,奴才可带着公主一道骑着猎猎鲜。”
苏瑾欢轻哼了一声,“本宫不稀罕”
张易安好笑的看了眼对方,“是奴才许久没见到大弩马了,既然都来了此处,少不得要去看看,不知公主可否赏脸”
这话隔以前,张易安是无论如何都不敢说的,但今日苏瑾欢明显是在拿乔,他作为奴才,自然的得贴心的“劝诫”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