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1 / 2)

别说他俩了,便是他,如今至少表面上也得对她们客客气气的,——都是他干爹干的好事儿,怎么就莫名其妙把人都收下了呢?

小杜子这两日为了韩征的寿宴,真的只差忙死了,他当着施清如的面儿说得简单,宴席全部外包,戏台子也是一搭就算完。

可届时来的宾客不是王公显贵,就是阁老大人们,无论是吃喝安全还是人身安全,当真是半点岔子都出不得,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除了安全,还要处处都体体面面的,不然丢的就是整个司礼监和东厂、尤其是他干爹的脸。

满朝文武当面倒是都对他干爹恭敬有加,可私下里等着看他干爹笑话儿,盼着他干爹倒霉的人,不要太多。

谁知道他干爹还要在这个当口添乱,莫名其妙收下了三个女人,他老人家难道不知道,那些女人都是美女蛇,收不得吗?他早前不一个都不肯收的吗,这忽然间怎么就变了呢?

那些女人都居心叵测便罢了,最重要的是,干爹收下她们是要置施姑娘于何地,就不怕施姑娘伤心吗?

真错过了施姑娘这么好、这么一心一意待他,没有任何图谋的女子,他就等着将来后悔莫及吧!

------题外话------

某人就等着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吧……

第一百零五章 生辰

施清如见小杜子满头大汗的,递了块帕子给他:“你先擦擦汗吧。”

又让桃子斟了杯热茶给他,待他缓过来后,方道:“小杜子,你来得正好。我和桃子这便收拾东西,打算待会儿就搬去我师父那边儿住了,本来这些日子承蒙督主的照顾,我该当面儿向他辞行的,只督主实在太忙,我根本没机会见到他,便只能请你回头见了督主,替我向他说一声,再告个罪了,你……”

话没说完,已被小杜子急急打断了:“姑娘什么意思呢?您、您、您要搬去常太医那边儿住?这里不是住得好好儿的吗,为什么要搬走?”

姑娘肯定是因为干爹莫名其妙收下了那三个女人,那三个女人方才又不请自来,扰了她的清静生气了,所以才决定要搬走,以后眼不见心不烦,——干爹这到底办的什么事儿啊!

施清如抬手笑道:“你先别急。我搬去师父那边也不是临时起意,是早有此意,一来我搬过去后,能就近照顾师父,时刻守着师父,有疑问了便能立时请教,于我的医术也能有更大的提升;二来,眼见以后都督府后院的美人儿会越来越多,总不能让那些娇滴滴的美人儿都挤在一个院子里吧?也太委屈她们了,让人知道了,只怕也要笑话儿督主小气。我如今搬出去了,撷芳阁便能空出来,好歹也能安置一位美人儿,多少为督主分忧了不是?这事儿就这么定了,劳你回头转告督主一声啊,知道你忙,我便不留你了。”

吩咐桃子,“替我送送小杜子。”

小杜子急得都要哭了,“姑娘您这话儿是怎么说的,那些女人怎么能跟您比,干爹也一定是迫于无奈,才收下他们的,对,干爹就是迫于无奈,才暂时收下的,等他老人家回来后,势必会另行安置她们,哪里就要您为她们腾地方了?她们也配呢,姑娘千万别与她们一般见识才是。”

姑娘才是干爹当初亲自留下的第一人,之后他老人家待她的种种特别,他也是看在眼里的,怎么可能与那些女人一样?

等干爹回来,知道他眼睁睁看着姑娘搬出了都督府,一定会让他吃不了兜着走的……吧?

干爹如今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他真的是一丝一毫都看不透了!

小杜子不待施清如说话,忙又道:“至于时刻请教常太医,常太医家本来就离咱们府上这么近,姑娘想过去时,坐了车随时过去便是,也是一样的方便,又何必非要搬过去呢?常太医喜静,不然当初干爹是要让他就住在府里的,是他坚持,才住到了外边儿,姑娘搬过去,岂不是扰了他老人家的清静?且那边屋子狭小,伺候的人也不齐,姑娘住过去,也太方便了,还是就留在府里吧,啊?”

施清如笑道:“我与那些美人儿自然不一样,督主待我恩重如山,我短时间内却是无以为报,也就只能力所能及为他分点忧了。至于师父那边儿,空屋子并不少,我们主仆随便挑一间住,只要不用流落街头,就蛮好了,那边还有厨娘和打扫的人,我又有桃子服侍,怎么会不方便?你就别再多说了,忙你自个儿的去吧。”

小杜子只差跪下了:“姑娘,就算要走,也是那些女人走,怎么能是您走?您好歹等干爹回来,与他当面说过此事后,再决定要不要搬走也不迟啊……是,干爹这程子是忙,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可大后日就是干爹生辰了,他一定会回府的。而且难得干爹的好日子,您难道就不留下,向他拜过寿,沾过喜气儿再走呢?就当小杜子求您了,好歹过几日再说这事儿吧?”

等过了干爹的寿辰,很快便是过年了,也没有大过年的搬家的理儿,那便又有转圜的时间了,只求干爹千万别再牛心左性,白白辜负他辛苦为他争取到的时间!

施清如却仍是很坚持,“早几日晚几日,其实并没任何分别,至于督主的寿辰,当面给督主拜寿的人一定很多,也不差我一个了,所以我就遥祝督主喜乐安康也是一样;那日那么多达官贵人,督主根本忙不过来,只怕也没空见我。就是给督主的贺礼,我还没准备好,只能当日打发人送来了。”

枕头那般私密的东西,如今她自然也不能再送了,只能重新挑选,幸好时间还来得及,纵选不到让她眼前一亮的,只要足够贵重,也不算失礼了。

“姑娘,那您也不能今日就搬走啊,就当我求您了。”

小杜子终于跪下了,“再说了,常太医那边总得收拾一下吧?乔迁是大事,难道不要看黄历的?而且干爹上次受伤后,还没复原,便已开始劳心劳力,身体其实早已吃不消了,求姑娘好歹多留几日,再为干爹滋补一下身体,不然马上过年了,宫里大宴小宴不断,又要祭天地太庙,还有正旦朝拜……他只有更忙的,我怕他到时真要撑不住,要倒下了。”

见施清如面色好似有所松动了,忙又道:“干爹好似今晚就会回府,姑娘届时有什么话儿,当面与他说,好不好?我实在琐事繁多,要忙自己的去了,就不与姑娘多说了啊,我先走了啊……”

惟恐施清如还要再说,话没说完,已自地上爬起来,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待跑出了撷芳阁后,没听到身后有任何声音,才喘着气停下了,拍着胸口暗愁,施姑娘应该把他的话听进去了吧?不行,他得立时进宫一趟请干爹回来,他和施姑娘之间的事,只能他们自己解决,他在一边儿再着急也是没有用的。

可府里还有那么多事情等着他拿主意,他哪里走得开啊……且先打发人进宫去递个话儿,就说府里出了大事,请干爹今晚一定回来一趟,若打发去的人请不到干爹的准话儿,他再亲自去吧。

施姑娘不能搬走,大后日的寿宴也一样误不得!

对了,还得着人时刻注意着撷芳阁的动静,万一施姑娘还是铁了心要离开,他好立时赶过来阻拦才是,总归他这辈子,只认施姑娘一个干娘,旁的通不认,——哪个当儿子的能有他这么累,连自己干爹的这些事都要管的?

真是快要操碎他的心了!

桃子等看不见小杜子的背影后,方小声问施清如,“小姐,那我们现在还要收拾东西吗?”

施清如沉默片刻,道:“自然要收拾,反正迟早都要搬走的,早一点收拾起来,也省得事到临头手忙脚乱。”

桃子“嗯”了一声,“那我待会儿就开始收拾,小姐且去睡一会儿吧,您身体这两日本就不舒坦,我先给您抱个汤婆子去。”

施清如道:“不必了,我不困。把我的针线篓子拿出来,我继续缝枕头吧……算了,枕头待会儿再缝,我还是先去厨房,看今晚煲个什么汤。”

算来督主自上次受伤至今,拢共都才二十几日,便一直好吃好喝的卧床将养着,都还未必能痊愈,何况他只养了几日,便进宫继续劳心劳力去了,一直到今日,都没再回过府,自然也不可能好生将养,——她就这样走了,好像的确太凉薄心狠了些。

倚梅园那些美人儿虽美,必定也极会伺候人,到底不若她了解督主的口味,且她们刚进府,督主也未必信得过她们,那她且等到过了大后日督主的寿辰,再搬走吧。

至于枕头,她就算做了,也送出去了,督主也未必会用,何况就算他用了,又怎么样,她就当自己是孝敬给自己父亲的,督主本来也当她是小辈,用自己小辈孝敬自己的枕头怎么了?

施清如说完,惟恐桃子再问她什么时候再搬,或是劝她不要再做无谓的事,弄得吃力不讨好,又是何必?

起身就出了屋子,径自去了厨房。

脑海里却闪过当日韩征肩胛上血肉模糊的情形,一面对自己说,她都是因为督主伤重未愈才暂时留下的,毕竟当日他伤得有多重,人又有多虚弱,她都是亲眼所见的。

别说他对她恩重如山了,就算没有那些恩,她好歹也是个大夫,也做不到眼睁睁扔下这样一个伤重未愈的病人不管,自顾走人。

这般一想,心里方觉得自在了些,进了厨房。

范妈妈与范嫂子不防她忽然进来,忙赔笑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