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玉成喝了一大杯酒压惊之后才问:“为何?”
云峥将筷子重重的拍在桌子上道:“因为他们不配!真正的少年军应该是军纪严明,是真正的大宋子弟兵,对自己父老当如自家人一般,对敌人如同寒风扫落叶一般无情,战必克,攻必取,进如山崩,退如海潮,一声令下,刀山火海也不避趋之,此方为少年军!”
刘玉成迷惑的问道:“既然你心里明白自己想要什么样的军队为何还要依靠钱财来刺激这些军兵,好好地训练他们不成么?”
云峥颓废的趴在桌子上道:“您也不看看朝廷都给了我一些什么人,兵痞,罪犯,无家可归的农夫,破产的小商户,乞丐您以为卑职能把这些人锻炼成真正的军人?您也太高看我了。”
“那你的少年军从何而来?”刘玉成也趴在桌子上用胳膊支撑着身体靠近云峥小声问道。
“军营里的那些娃娃,从武胜军合营的第一天起,我就有意识的提高孩子的待遇,他们的待遇在军中可是最高的,卑职要把他们统合起来,教他们识字,教他们武技,教导他们如何行军布阵,如何奋勇作战,如何使用最先进的武器,知晓何为荣誉,何为礼义廉耻,十年之后,您才能和我谈起何为少年军!”
刘玉成思索了一下笑道:“你现在打算开启这些武胜军士卒的野性,依靠他们对财富的贪婪来组成一支能征惯战的军队?如何控制野性?”
“简单,那就是层层控制,甲子营的军卒乃是卑职的亲军,将会分散到各军担任伙长,军头,由他们来控制整支大军,再辅以严刑峻法,不愁无法控制。”
刘玉成点头道:“还算靠谱,不过你就没想过朝堂里的兖兖诸公如何看待你的这支大军?他们可不像老夫还能给你说话的机会。”
云峥大笑道:“如今西南不稳,安南国,大理国对大宋虎视眈眈,卑职认为大宋必定会与安南,或者大理段氏有一场大战。
这支军队既然应运而生,必然会在这场大战里出尽风头,卑职坚信,一支满脑子屠城灭国发大财的兽军,如果此时不出动何时出动?”
刘玉成频频地点头道:“一旦你们在战场立功,必然会血流漂杵,朝堂上的那些人出于防备乱军的心思,必定会下令命这些人卸甲归田,如此一来,你正好从头训练真正的武胜军。绝妙啊。现在的武胜军说白了就是为将来的少年军做嫁衣裳,他们积敛来的钱财正好装备少年军!老夫如此理解可曾对你的胃口?”
“您老不愧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之辈,说道晚辈心坎里去了,只是这件事情还请明公保守秘密,和您说话,卑职自然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但是对朝堂上的诸公,还是保留一些为好。”云峥说着说着就有些伤感,语音不由得凄楚起来。
刘玉成拍拍云峥的肩膀说:“你既然下定了决心,老夫就赌一次,都说少年人戒之在色,中年人戒之在怒,老年人戒之在得,听你说的豪迈,就容许老夫贪心一次吧。
云峥,看好你的兽军,千万不要让他们离开你的控制范围,否则你我百年之后定然会是千夫所指的下场……”
俩个人都没了说话的欲望,你一杯我一杯的喝酒,满桌子的菜肴一口未动,云峥走的时候,刘玉成已经大醉,趴在桌子上喃喃的嘟囔着:“兽军……兽军……”
不管他如何的大醉,都无法消弭他心中的担忧……
云峥也有了三分醉意,摇摇晃晃的走出刘玉成的家门,被冬日里的冷风一吹,顿时就打了一个激灵,朝家门的方向看看,叹了口气,就吩咐猴子和憨牛道:“命令梁楫连夜回营,我们不适合在成都府停留,至少现在不行啊……”
猴子去府衙外面通知梁楫,憨牛陪着少爷看浣花溪的方向,等了一会,凌乱的马蹄声传了过来,云峥看着依旧如同铁塔一样壮硕的梁楫道:“从明日起,施行战时军法,武胜军只有熬过这道门槛,才算是真正的成军了。”
高坐马上的梁楫抱拳称诺,云峥这才在憨牛的帮助下骑上大青马向都江堰驰去,现在是整个军营人心最浮动的时候,自己一步都不敢轻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