皂荚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怎么巩志杰自己不来说?”
顾长生挠头:“不知道, 他大早晨开车过来送了这份文件就去昨天的乱葬岗看守那个毕方蛋,大概很忙吧?”
忙?
皂荚露出一个嘲讽的笑, 看着合同的眼神冷冰冰的——
这份合同怕是巩志杰昨天问她师门不成,看在顾长生的面子上又不好意思直接问讯于她, 才想了这么一个折中的法子——
一方面用工作来拉拢她,另一方面有可以监视她。
她抬眼看顾长生:“你觉得我该签么?”
顾长生一怔。
在他心目中, 虽然看起来软软的好说话,但确实是一个极有主意的人, 像工作这种事情,她心里应该是自有打算的, 可现在问他的意见——
顾长生:“看你开心不。”
顾长生说:“他们事务局给的工资是挺高的,平时也不会干涉你的私事, 只是有任务的时候确实挺麻烦的, 还很危险。”
他说:“你现在生意正好,其实没必要去冒这个险。”
皂荚反问:“那你为什么要参加?”
如果她没记错,顾长生在特殊事务管理局是挂了号的,而且看巩志杰的态度,他的职务应该还挺有分量的。
“苟利国家生死以, 岂因祸福避趋之?”
顾长生咧嘴一笑:“我们修道之人,本就获得了比普通人更长的寿命和受了信徒的供奉,自然应该在危难的时候挺身而出,去保护那些平凡的人。”
顾长生这话说得坦然,核心思想就差说“为人民服务”了,就像当年她大一的时候随大流抄的入党申请书一样,但皂荚却知道,顾长生这么说了,便真的就是真么想的——
某一天如果真的需要他以身殉道,他也绝对不会有任何怨言。
皂荚目光移到文件夹内的白纸上,想起她初见顾长生时,他直接插手毁了她一桩一百万的生意——
当时她心里是气急的,想着顾长生仗着后台故意端着冠冕堂皇的理由来坏她生意。但总归是飞来的横财,她又没权没势,故而咽下了那口气。
后来她才知道,顾长生只是在道观里被养的呆了些,他说修道之人应该视钱财如浮云便是真的如浮云,他插手宁丹那件事确实是毫无恶意,虽然后来被她教做人了。
可是到今天,皂荚才发现,顾长生的天真之下,居然还有一腔热血。
皂荚忍不住笑了起来。
搞不懂皂荚心情变化的顾长生:???
皂荚问他:“你不给我笔,我怎么签字?”
顾长生:“......”他转身去摸柜台的笔筒,给皂荚拿笔。
皂荚看着顾长生的背影,眉眼弯弯——
就算巩志杰存了其他心思,有顾长生这样的人在,他的心思也就只是能是心思而已。
这......大概就是兄弟叭?
只是......
皂荚收起笑,巩志杰算计她这件事,哪怕巩志杰是站在维护社会安全这件事上,她也觉得呕得慌。
顾长生把黑笔拿过来,便看刚刚还笑眯眯的皂荚脸色又变了。
顾长生:“......”
女人心,海底捞。
变脸的征兆,比电信的信号还难找。
皂荚瞟了顾长生一眼,跟他说:“你帮我问问巩志杰,这工作有编制吗?”
顾长生:“......”
皂荚说:“没编制,我就不干了。”
顾长生:“......”
顾长生看着皂荚背着手,笑眯眯地回后院找圆圆和三只小鬼他们玩儿,摸出手机给自己师侄发短信——
“你们局里工作这么危险还是临时工,我觉得让皂荚去做,不妥。”
这就是让他自己出面,帮皂荚要名分了。
收到短信的巩志杰:“......”
什么叫我们局?小师叔你不是我们局里的么?
什么叫临时工危险?非临时工就不危险了么?
你帮皂荚姑娘要编制就要编制,说得这么委婉干嘛!
我们缺的是那个编制的小气人吗?!
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