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青玄的声音传过来,“不是车太慢,是你的心飞得快。”
“噗哧”一笑,她若有似无地又叹了一声。
“是啊,慢的不是车,是人心。”
分别的日子,太难熬。只要能在一处,即便危险,也都是快乐。
赵十九啊赵十九!
默默的想着,她说不清心里那份儿情绪到底是什么。正酸酸甜甜的胡思乱想着,不远处的官道上突然传来一阵重重的马蹄声,声音由远而近,终于停在了烟尘滚滚的官道中间。一人一马横刀而立,在战马的“嘶”声里,他低低喊了一声。
“大都督留步——”
马上的男人二十几岁的年纪,一张年轻的面孔正直冷硬,眼睛微微浅眯,背上的弓箭和箭囊,手里提着的钢刀,在阳光下诡异地泛着一层寒气。而他黑衣轻甲,嘴角紧紧抿起,显然对于东方青玄几天的故意回避不耐烦了。
“陈侍卫长!”
东方青玄撩开马车帘子,阻止了随从的惊喝,弯着唇角看着陈景,像是刚刚见到他似的,笑得特别的无辜,“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见,陈侍卫长也是去开平,要不要一道儿走?”
陈景一手提刀,一手勒马,目光凉凉的。
“大都督,陈某得罪了,请你把人交给我。”
“人,何人?”
“大都督心知肚明。”
轻笑一声,东方青玄慵懒的揉了揉鼻子,表情很是欠揍,“本座与陈侍卫长不算熟识。又怎会与你‘心知’,更谈何‘肚明’?陈侍子长说笑了。”
从这几日陈景的作为来看,他料准了他不敢提“晋王妃”或者“景宜郡主”的名号,更不敢大张旗鼓的找他要人,要不然也不会拖到现在。因为谁都知道“景宜郡主”目前应该在京师,如果得知她竟然胆敢跑到了北边战场,多少人得吃不了兜着走。
果然陈景微微一愣,显然是被他的话给噎住了。
不过陈景是个死忠的人。他接了的任务,就一定要完成。
再者,几天下来,他的耐性也被东方青玄磨没了。
抿着嘴唇,他缓缓还刀入鞘,突然抽了背后的弯弓,搭上羽箭,二话不说,对准了东方青玄的方向。很快,在锦衣卫的惊呼声里,利箭破空而来。东方青玄却不避不闪,脸上始终带着微笑,淡淡地看着那箭尖射入马车的车轴上。
“陈侍卫长何意?要动武?还是警告?”
微微皱起眉来,陈景弓箭转向,对准了东方青玄的眼睛。
“大都督,人交是不交?”
东方青玄狭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在这样炽烈的夕阳余光下,眸子里那一抹邪邪的味道更浓了几分。嘴角轻轻一勾,他笑吟吟地问:“陈侍卫长武艺高强,本座一直很是敬仰。可是本座有些怀疑,就算人在本座手上,你有办法以一人之力,把人给抢走吗?”
“行与不行,总归得一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