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脑袋像被雷劈了,愣愣看他。
他却不看她,再次叩头。
“求皇爷爷成全。”
洪泰帝恨恨咬牙,猛地拍案而起。
“你一派胡言,无须替这贱妇遮掩。”
赵绵泽看着他,却不肯示弱,回头一喝。
“何承安。”
何承安应了一声,冒着冷汗呈上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是一条白绢。洁白的绢子上头,一点点落梅般的鲜红,恰如其分点缀着,任谁都知道他的意思。
“皇爷爷,因你一意孤行,不肯践行婚约,还要除去孙儿的妻室,孙儿这才事急从权,先斩后奏。如今生米已煮成熟饭,请你降旨赐婚。”说到此处,他抬起头,一眨不眨地盯住洪泰帝,“皇爷爷,为了不食言于她的父亲,皇爷爷您该应允的。”
洪泰帝嘴唇微颤。
“你个孽障!”
赵绵泽定定看他,再次重复。
“求皇爷爷成全。”
“朕若不成全呢?你翅膀硬了,是要逼你皇爷爷了?”
“孙儿不敢。”
“不敢?”洪泰帝狠狠摔了茶盏,“朕看你敢得很啦?带这样多禁卫军,这样多侍卫过来,这不是逼宫又是什么?”
“孙儿并无此意。请皇爷爷明鉴,孙儿护妻之举,并非想冲撞皇爷爷圣驾——”
“哼!”见他如此,洪泰帝终是缓和了语气,“谅你也不敢。”
二人对视着,局面僵持起来。
先前洪泰帝要杀夏初七的理由是“不贞”,而如今赵绵泽非要说她没有不贞。而且,他已经与她圆房,连查验这条路都堵住了。
默默攥着拳头,夏初七心跳加快。
下意识的,她瞄向了月毓。
不巧,月毓也正在瞄她,目光带着一抹琢磨不透的光芒,令她头皮有些发麻。
难道真的失策了,月毓果然不中计?
二人眼神刹那的交汇之后,月毓眼看洪泰帝叹了一口气,因“有言在先”,似是拗不过他的孙儿。而贡妃更是又被夏楚给绕得七晕八晕的,显然做不了主了。虽然月毓觉得事情有些不妥,终究还是不得不走出这一步棋。
“陛下,娘娘!”
她跪于殿中,指着夏初七。
“夏楚这个狐媚子,早已不是清白之身。其实几年前在皇家狩猎场,她便已经与人私通了……早就是残败之身,如何配得上皇太孙金身玉体?”
一听月毓提起皇家狩猎,夏初七一颗悬浮的心脏,终于落了下去。
月大姐啊,你终是忍不住了。
事情……终于走上了她安排的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