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偏头看他,唇角微微一翘,撩出一个浅浅的梨涡。
“你可是心甘情愿的?”
她俏娇的样子,三分清雅七分妖气,可瞧在赵樽眼里,无疑都是极为美好撩人的。自打那晚的欢好被生生打断之后,他一直没有找到宣泄的点儿。只不过,平日里有太多的事情要做,他也并非时时想起这档子事。但如今人就在怀里,这一辈子只在回光返照楼过了三天瘾的十九爷,如何还能把持得住?记忆里那种酣畅淋漓的快活奔入脑海,最直接的反应便是生理反应。他喉咙一紧,把她拉入怀里,鼻尖蹭在她的鼻尖上,喑哑的声音里,添了一抹夜的魅惑。
“睡吧,再不睡,可就睡不成了。”
“我不想睡了,天快亮了。”她打了个呵欠。
“那你想怎样?”他声音低哑。
“你说呢?”她晶亮的眼,在灯火下闪着莹莹的光。
“我不知。”他低笑一声,啄了啄她的唇。
“春宵一刻……”她抬起手来,握紧他的手,放在自家隆起的小腹上,四个软软的字眼说完,慢慢地合上了眼睛,张合的唇慢悠悠吐出三个字来。
“好睡觉。”
她是真的累极了,困极了。
原本想逗一下赵十九,可眼皮合上便再也睁不开。
几乎片刻工夫,她便沉沉睡了过去,鼻翼里呼吸渐淡。
赵樽看她一眼,拉过被子来盖住她,宠溺的一叹。
“真是个傻货!”
洪泰二十七年五月三十。
这一次的射柳,在大晏的历史上,被赋予了不一样的意义。但凡经历过那一场盛事的人,后来回忆起,都会用一句“盛况空前,亘古未见”来形容。这不仅因为它标志着大晏与北狄数十年的征战结束,从此走向短暂的和平,也因为它是洪泰帝最宠爱的梓月公主“选驸马”的过程。二者合为一,不仅永久地载入了史册,还被后来的好事者编成了无数的话本与戏曲,广为传唱。
射柳之乐,原本是前朝留下来的旧俗。在洪泰朝时,因射柳属于“胡风”,皇室并不看重。故而,此风一直被压制。但这一次北狄使团来京,加之重译楼之变引起嫌隙,用前朝“胡风”的习俗,用来招待北狄的贵客,以示大晏朝堂的开明与诚意,自是再好不过。
这一日,五更刚过,天边已绽出一丝霞光。
夏季的天儿,亮得早。这气候,一看便知是天晴日丽。
奉天门早早的就热闹起来。
编钟、磬器、大鼓等礼乐之物已摆放整齐,祭祀用的祭坛,案桌,香烛等物也已布置完毕。只等吉时一到,建章帝前来祭天。不得不说,大晏任何的皇室活动,礼仪都极为缛繁。不仅要在奉天门赐宴朝臣与使者,待帝驾到了东苑,还要再开百官宴。
赵樽骑马赶到奉天门时,朝中的文武百官及王侯公卿已是到得差不多了。他把马缰绳丢给丙一,在人群中淡淡扫了一眼,还未说话,便有无数的目光和客套的见礼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