蜻蜓又飞了回来,仿若不知这小舟上在夕阳的碎金里那羞人的一幕。而赵十九也终于在阔别数月后,再一次登临仙境,看着她,大口喘气。
稍做清理,她偎着他,一袭大红的赤古里裙裾,在小舟上,在荷叶中,仿若本身就是一朵盛开的莲,而一张红扑扑的脸儿,满是臊意。
“爷,五十积分,可还值得?”
他黑眸里火光未退,低笑一声,牵过她柔弱无骨的小手,摊在掌心看了看,揉了揉,竟是没在意他的“积分”,满带爱怜的笑问,“手还酸吗?”
“废话!”她故作埋怨地瞪他一眼,“姑娘我牺牲老大了。”说罢,见他棱角分明的俊颜上掩饰不住的坏笑,突地恼羞成怒,侧身掬一把水,拂在他的身上,“让你无耻。”
“呵!”
他低笑一声,捉住她的手,把她搂入怀。
然后,他低头,目光眷恋地看着她,唇边的笑意,慢慢消失。
“阿七,我得送你回秋荷院了。”
抬头看天,夕阳已被吞去半边,夏初七的脸色紧绷了。
“爷……我舍不得你。我两个……私奔吧!”
她任性地搂紧他的腰,明知这只是一种美好的愿意,还是忍不住低声说了出来,“感觉每一次见面,都危险重重,让人紧张得很。而如今,我这个肚子越来越大……若是下一回太皇太后再来传我,只怕是……瞒不住她了。”
“阿七放心!”他摸了摸她的头,让她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不会等太久了。旁的事,你都不必多管,爷只要你开开心心的,把咱们的孩儿养好。”
“哦。”
看她面有忧色,他黑眸森森然一闪,终是再多了一句。
“相信爷,这次从东苑回去,再无人敢犯你身上的‘天劫’。”
夏初七微微一愕,不知他此言何意。对视片刻,她终是没有再问,抬头望向今日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弯了弯唇角,脸上的梨涡笑得妖娆娇媚。
“好。”
盛世王朝,歌舞升平自是不会少。
这日的晚上,照样还是千篇一律的百官宴。
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宴会乃是蒙族的“乌查之宴”。
这是一种极为隆重的待客之道。
大概是因为夏季在室外才凉爽,而膳食堂里太憋闷,又或是为了迎合北狄人的习惯,宴会被摆在了东苑的校场上,全羊是现烤,案桌是新做,奶酒是阵酿,菜肴是珍稀,香儿飘了老远,惹得夏夜的蛐蛐在卖力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