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让谢虞知道, 非翻白眼不可,上山下地那是让他们亲自辨认这些原材料的特性,纸上谈兵终究浅显,深入浅出还需真正实地操作。秉承神农尝百草的精神, 许多时候谢虞还让他们啃几口草叶来感受下。还好都是没毒的。
谢虞冷面起来挺能吓人,仨学徒都有点怕他,也就小常在的时候,能看到谢虞的好脸色。小常知谢虞心里是有些急了。
“我前些日子打探到一点消息。”等无人的时候, 小常坐下来和他单独说,“邱大夫数月前曾给人看过病,见过谢老爷和庄浅。”谢虞绘了两幅画像随身带着打听消息。谢虞画的是写实画,引得小常惊奇不已,嚷着要学,可他没定性,拿着谢虞弄的简易铅笔画了几次,全是杂乱线条,之后再没兴趣。
“伤的是庄浅。”在谢虞站起前小常抢先道,他也是听邱大夫说的,好像伤的有点严重,而且光听邱大夫的描述,竟然全看不到曾经那个自傲娇气的庄浅的样子。
小常着重问的是谢老爷的情况,邱大夫凭着久远的记忆稍稍回忆起,只说谢老爷看起来很健康,并没什么事。不过邱大夫也有些不确定,可怕引来小常担忧,避开没说。他看出来,这是那老人家的家人在着急找人呢。
小常说完打探来的情况,一脸求表扬。他这么上心,为的是谁?谢虞揉揉他的脑袋,心里有点暖意。他需要忙的事情很多,难免有顾不上的。虽然找了很多人去打探,可若说仔细,那些人哪有小常仔细。
没事的时候,小常时常跑遍青州城,说是出去玩,可谢虞知道小常并没那么贪玩。
有了眉目后,谢虞脸上终于好看些,对着三个学徒手段才温柔不少。在他看来,此时给这三人做的训练,全是基础的。要学这一行不仅要灵气还得吃苦,更深层次的东西在真正收为入门弟子之前,谢虞不会教他们的。
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对着几个小孩。
快年节的时候,谢虞才开始给三个小孩教点入门的东西,这点东西就够三人头疼了!他可是结合了现代理论知识与古代实践经验,许多东西,别说三个小孩不懂,就是其他胭脂水粉铺子的老板站到谢虞面前,也不一定能听懂。
“明白了吗?”谢虞站起来,一拍桌子。他今日讲的是香粉的几样原材料,孰优孰劣谢虞并不明确说出来,一直到三人能自己分辨出优劣,谢虞才会做个判定。
每当谢虞一拍桌子时,三个人便浑身一颤,反射性回答:“明白。”明不明白,只有他们心里自己知道了。
虽然对谢虞有点怕,可下完课,几个人还愿意挤在谢虞身边。谢虞知他们想什么,这是好奇来着。快到年节,各行各业的商家其实都在准备起来了。
布庄的增加了许多鲜亮喜庆的颜色,这是预备着客人置办冬衣来着。
猪肉铺每天宰杀的猪数量增加,还有些大户人家更是直接预订好整只猪猡。
连路边捏糖人的师傅花色也渐渐变成了寓意吉祥的图案。
谢虞自然不会错过,一到过年,人们购买的欲望总是会强烈许多。这是千古不变的。常香居最近也赶制了一些年节特别款。首先从包装上就十分吉祥,红酸枝的木盒上雕刻的不是富贵牡丹就是紫气东来之类的图画,总之没一个看起来不是吉利的。
里面的东西也很有意思,都不是之前出过的套装。
例如富贵牡丹一套,瓷瓶的釉色上的是紫地珐琅彩青花缠枝花纹,底座则有雾蓝地松石绿变形金莲,光线下一照,熠熠生辉,光是这套瓷器就够引人注目。依此从左上角开始,有小罐正红色唇釉,用开口的小钵装着,另配了一根荷叶柄银挑。用银针荷花瓣那头挑起一点抹在唇上,浓抹则高贵,小施便多积几分气色。正红色是永远不会落时的颜色,古今的人都喜欢。越是皮肤雪白越是适合。
让人试颜色时,那几个作坊做活的女工都激动死了,别管那些官太太富太太有钱还是有势,能头一份用的还是她们。也不枉几人辛苦这么久,效果确实不错,明明是身着朴素的女子,涂上一点,便明艳许多。
再往右移,则是一瓶玫瑰水和雪花膏。提取玫瑰精油的原材料来自野生的山刺玫,花朵不大,但香味浓郁。玫瑰的原产地本就是华国。混合着浓郁的老玫瑰和没药香味的山刺玫,产量并不大,谢虞有意明年对这些植株进行扦插再繁殖,不过他们做的只是纯露,一滴精油能做很多纯露呢。
玉簪花的香粉精致典雅,乖巧地摆在一角,往下是一块米黄色的洗脸皂。一个琉璃小瓶是整个套装里最小的一样,却丝毫不掩盖光彩。琉璃小瓶里的液体微微带着些金黄色的金箔,阳光下,金光闪闪,似乎融化的金子一般。
这是一瓶香水,前调以强烈的蔷薇香瞬间醒觉人的精神,中调则舒缓下来,中调则为附子香和雍容的牡丹香,因为有附子香,因而水色呈黄色,,而最后则以长香不散的麝香结束,使得香味脱离轻浮之感。
再接着过来,便是一罐护手霜,香味很淡,几乎闻不见,以免喧宾夺主。它的主要作用就是滋润手部,防冻裂。一小瓶紫红色的掸寇并不引人注意,在最下面还有一只类似于笔的东西。
谢虞笑,本来只是为了画谢爹的画像弄了几只铅笔,顺手就制了几只,数量不多,仅此几套。这几套,谢虞可是要用高价卖的!
不高价卖,也收不回成本,看那盒子雕工,瓷瓶的釉色,光这包装就好几两银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