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公,现在父皇对我很是不错。还说以后会封我个有实权的王爷。”说着,瑶尘就把这几天的事和宋清仰说了。
宋清仰听了,长叹一声,“皇上还是爱子如命啊!即使明知你和太子不和,还是给你留了后路。不过,皇子,这件事你也不要太掉以轻心。万事总有个意外,而且,你不要忘了,你自己的春秋大业,这才是最重要的!”
瑶尘听宋清仰如此说,眉间处隐隐的跳动了一下。
如果在半个月之前,甚至是在十天前,瑶尘听了这话都觉得是天经地义,理所当然。他从小的概念里就是要成就一番自己的春秋大业,和太子一较高下。
可是这两天和瑶华还有晏澈相处下来,不知不觉中,他很多的想法都在发生慢慢的转变。他觉得也许很多事并不是一定要按照原来的想法去做才会圆满。
晏澈的话和做法对他产生了非常巨大的影响。而且从瑶华对他的态度来看,他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他的善意。而且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处理朝政的这几天,竟然也是说不出来的舒坦和得心应手。很多事,瑶华都放手让他去做。甚至有的事让他自己拿主意,自己问都不问。
瑶华越是这样,他反而越是做的认真,更是做的出于公心。这样一来,瑶尘发现很多人都在对他转变看法,甚至连原先那几个老臣都不再里里外外的防着他。有些事不但会主动的和他商量,而且还会听取他的意见。
萧秉承甚至在某些地方会明里暗里的给他一些指点和建议,让他更能领悟朝政的深意。
这让瑶尘又惊喜又意外,以前他老觉得这些老臣对他看不上,处处和他做对。然而现在他竟然能得到他们的支持和接纳,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的事。
所以,在瑶尘的心里,他已经开始接受这种认知和新的生活了,对宋清仰所说的那些东西已经产生了模糊:难道他真的必须当皇上才会干一番大事业吗?如果那样,他再次走到和瑶华,和所有人的对立面上去就真的幸福开心吗?
他不知道,但是在潜意识里,他开始排斥这种想法,甚至是厌恶这种想法。
但是他此时还不能让宋清仰看出来,因为他知道,这么多年支持宋清仰的,就是让瑶尘当皇上这件事。如果现在他直接反驳,那处在此情此景的宋清仰一定会坚持不下去的。
“外公放心,这件事我心里有数!”
低头胡乱的将话题打过去,瑶尘看着宋清仰担忧的说道:“外公,您在这也不是长久之计。不如,您就想办法说是被恕空给骗了,将一切都推到他的身上,然后我去找父皇,想办法救你出去!”
宋清仰摇了摇头,长叹一声,“这个时候皇上是不会相信我说这些的!而且,我就算是说了,也是没有人会相信的。瑶尘啊,这次你就不要为外公费心了。外公这次是很难出去了,只是盼望你以后能得到大统,将天下治理的更加昌盛!让宋家有个立身之处就行了。”
说着,宋清仰从怀里拿出一张名单,交给瑶尘,“这些人都是外公多年来培养下来的人脉,你要善加利用。还有,那些王爷们,你要维护好。如果一旦开始撤番,到时候就是你的机会。你要利用他们的势力来胁迫太子,逼他退让。这对你来说是唯一的机会,记住了吗?”
瑶尘看着名单,脸色慢慢的沉下来,然后抬起头凝望着宋清仰,“外公,你确定那些王爷能为我所用,而不是在利用我?你能保证他们拥有雄兵百万的时候最后会臣服我?如果,他们利用我来逼退太子,最后把我立为一个傀儡皇上,然后任由他们对天下予取予夺就是正确的吗?”
宋清仰被瑶尘问的一愣,他看着面前的外孙,竟然看到了一丝陌生。
“当然!当年我们可都是有盟誓的!”宋清仰急急的说。
瑶尘却无情的淡淡一笑,“盟誓?他们当年哪个不是立过誓言的,最后不还是会起兵造反!外公,我觉得他们的话咱们还是听听就算了!……”
“瑶尘,你怎么会这么说?你以前可是很相信外公的话的!”宋清仰看着瑶尘,急得都站了起来。
瑶尘看着宋清仰,也站了起来,缓了缓脸上的神色,拉着他笑着轻松说道:“外公,您紧张什么,这不过就是我随便问问,您放心吧,这件事我一定会留心留意的,而且我会和他们私下来往的!我绝不会辜负外公的一片心意的!”
宋清仰听瑶尘如此说,才算是缓了一口气,刚要再说些什么,外面却跑进来一个牢头,在瑶尘的耳边低声说了几句。
瑶尘的脸色一变,转头看着宋清仰,眼神古怪的问道:“外公,您和北昭的那个五王爷有来往吗?”
“五王爷?苏缇?”宋清仰也是被问的一愣,摇了摇头,“没有来往啊!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外面有人来打听这件事,我关注一下!外公,您在这里要安心等待,我一定会将你救出去的。您不要着急,要好好保重自己。我会和牢头说的,让您能过的舒服点。”
“好!我在这里你不用担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瑶尘又笑了笑,然后站起身,冲着宋清仰鞠了一躬,才笑着退了出来。
等他走到门口的时候,脸上神色立时清冷起来,对牢头低声说道:“最近这几天不要让任何人接近宋大人。如果再有人来探监,立时禀告我!”
“是!皇子!”
瑶尘吩咐完,转身就走了出去,他有点想不通苏缇要找宋清仰干什么。
但是有一点能确定,这样两个人碰到一起绝对没好事。
而且瑶尘想到晏澈交给他的任务,就有点脑袋疼。这苏缇最近别说回去,简直就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这样的情况下,他也没法动手啊?
正在这琢磨咬牙的时候风祭夜从对面蔫头耷脑,晃晃荡荡就过来了。
这几天瑶尘都不爱搭理风祭。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本来没咋地,非得弄出一副“我失恋,我可怜”的德行,让人看了就眼珠子抽筋,浑身不得劲。
瑶尘走到风祭夜身边,风凉话嗖嗖的,“还没失恋完呢?还得几天啊?用不用找个美女宽宽怀啊?”
“此等内伤只需要时间来冲淡,任凭什么样的美人都无法让我有一丝的兴趣。不要理我,让我静一静!”
说着,风祭夜低着脑袋绕瑶尘就要走过去。
“诶,”瑶尘一把将风祭夜给抓住,“不用美女也行,但是你得给我想个主意!”
“什么主意啊?我的皇子大人!没看见我正在失恋吗?有没有点眼力见啊?”风祭夜一翻狐狸眼,特别不待见的瞪了瑶尘一眼。
“这事必须得先解决,要不我这也要火烧屁股了!走!去如意茶楼,边喝茶边聊!”
说着,瑶尘拉着风祭夜就要往前门大街走。
“诶呀,宫里那么多茶你不去喝,非得去茶楼,你有病啊?”风祭夜现在对什么事都真是一点耐心都没有了。
“茶楼有小姑娘唱曲,宫里没有!”
瑶尘也不管风祭夜愿不愿意,反正是拖着就走。
如意茶楼乃是三层,风祭夜在这常年的包房就在三楼的贵宾室,最好的位置。
平日里的伙计离八百里远,只要看见一眼风祭夜那标志性的粉色长袍,就能跑过整条长安街将他老人家给接过去听听评书,逗逗鸟。结果,今天风祭夜都走到门口了,伙计们都假装没看见一样的躲了起来。
风祭夜当然感觉到了,不由得大怒,将旁边的凳子一脚踢飞,掐着腰甩着兰花指的怒吼着:“你们也开始对也狗眼看人低了是吧?劳纸没娶到薛福九是不是你们都把大牙笑掉了?!一个个的狗奴才,平日里看见爷尾巴都要摇到天上去了。现在看见爷失恋了,就一个个的假装没看见了!王八蛋,钱老蔫,你给劳纸滚出来!爷看看你到底长了几个脑袋敢慢待爷!”
瑶尘特别无奈的挠了挠头,风祭夜现在是疯了,看谁都在笑话他失恋。整个人都魔障了。
刚想开口劝两句,忽然,一个银白色的东西从三楼处如同利箭一样激射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