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皓月当空。
吕台的五千精骑正在白于山口左右两侧的密林里休整待命。
倏忽之间,一骑快马从山口外旋风般疾驰而至,及至近前,马背上的骑兵早已经飞身落地,遂即单膝跪地气喘吁吁地禀报道:“将,将军,匈奴,匈奴人来了!”
“终于来了么?”吕台眸子里霎时掠过一丝精芒,又轻轻扬起右手,冷声道,“传我将令,各部、各曲即刻集结,准备厮杀!”
“将军有令,各部、各曲即刻集结,准备厮杀!”
“将军有令,各部、各曲即刻集结,准备厮杀!”
“将军有令,各部、各曲即刻集结,准备厮杀!”
霎那之间,百十骑传令骑兵已经向着密林深处飞驰而去。
将令即下,原本正在林子里休整待命的骑兵将士便纷纷起身,先踏灭了篝火堆,再一个个迅速整理好随身的兵器弓箭,又紧了紧战马的马鞍、绳套马镫,最后才翻身上马,就像小溪汇集到大海般,汹涌集结到了各自将校的马后。
前后不到片刻功夫,五千骑兵就已经完成了集结。
至于吕台,早已经在百余亲骑的簇拥下登上了山口高处。
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清冷的月辉下,一支黑压压的的匈奴骑兵正押着成千上万的关中妇孺向着白于山口的方向缓缓进发,虽然相隔极远,却仍然可以隐约听到关中妇孺悲伤的啼哭声、匈奴人得意的大笑声,还有喝斥怒骂声。
副将李必道:“将军,匈奴马队延绵足有五里,得有上万骑!”
吕台轻轻颔首,脸上的表情却是冷漠依旧,吕台身后的十几员年轻的部将也同样面无表情,在长乐营里面,吕台早已经树立了绝对的权威,别说正向白于山口靠近的匈奴骑兵只有上万骑,哪怕是十万骑,只要吕台一声令下,他们也会往前冲。
对于长乐营的训练,吕台的手段堪称残忍,剑锋所向,不进则死!
不过,作为长乐校尉,吕台自然不会让长乐营的五千骑兵去白白送死。
几乎是在一霎那之间,吕台就做出了最毒辣的抉择,当下回头吩咐李必道:“李必,你率一千骑兵将匈奴人拦腰截断,然后缠住前方的匈奴骑兵!”说此一顿,吕台又回头向身后的十几员年轻小将道,“其余各部,随本将军截杀匈奴后队!”
“喏!”副将李必及十几员年轻小将轰然应喏,遂即分头而去。
片刻之后,吕台悠然举起长剑,霎那之间,嘹亮的号角声已经冲霄而起,下一刻,白于山口两侧的密林里便响起了山呼海啸般的呐喊声,随即又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马蹄声,犹如惊涛骇浪般的马蹄声中,黑压压的汉军骑兵已经冲杀出了密林。
面对突如其来的伏击,匈奴人顿时马嘶人沸,完全乱了阵脚。
必须承认,吕台选择白于山口作为伏击地点,很有一番功力!
白于山口就像一道闸门,将通过山口的道路截成了东西两段,汉军依托山口,只需少量骑兵就能阻挡住匈奴人的前队骑兵,这样一来,吕台的四千骑兵就能从容面对匈奴人的后队骑兵,兵力上的劣势也就不复存在了。
两军狭路相逢,勇敢无畏者必胜,可如果对阵双方都同样悍不畏死,那么决定胜负的因素就变成了双方兵力的多寡、装备的优劣以及骑射训练的水平了。
在兵力方面,由于吕台聪明地选择了白于山口作为伏击地点,基本上抹掉了匈奴人的兵力优势,在骑射水平上,汉军骑兵要略逊一筹,这个无论怎么训练都不可能强过匈奴人,不过在装备上,汉军骑兵却占据着压倒姓的优势。
更重要的是,汉军以有心算无备,打了匈奴人一个措手不及。
这场伏击战,从一开始就是不公平的,汉军以逸待劳、主动求战,匈奴人则完全是被动应对、仓促应战,而且,匈奴人完全不知道汉军骑兵的虚实,不知道汉军有多少骑兵,从一开始,匈奴人就完全落入了下风。
吕台站在山顶上居高临下望去,只见李必的一千轻骑率先与匈奴人接触,由于匈奴人缺乏防备,整个队形一下就被李必所部截成了前后两截,前队的匈奴骑兵虽然拼死回援,可由于白于山口地势狭窄,因而被死死地拦在了山口西侧。
几乎是同时,长乐营的四千主力骑兵向山口东侧的匈奴后队发起了潮水般的猛攻,匈奴骑兵顿时一片人仰马翻,由于变起仓促,再加上地形不利,匈奴人的骑术根本无法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而汉军的兵器优势却是发挥得淋漓尽致。
两军刚一接触,匈奴骑兵便完全落入了下风,几乎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