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不要?”聂大郎接了她的空碗,见云朵摇头,把碗放回去,上了炕道,跟她道,“那清湖里之前死过不少人,你既然做恶梦,以后少往那边去。”
这话说的云朵心颤了颤,小云朵就是投湖丧命的。
“只是噩梦,以后少去那边就行了。”聂大郎扶着她的肩膀,让她躺下。
云朵想点头来着,可是她要回家啊!见聂大郎看着她,就道,“我身上出了汗,我想换件衣裳。”
聂大郎又起来,把她的中衣找出来给他,转过身去。
云朵红着脸脱了身上的中衣,忙换好,躺在被窝里,“我换好了。”
聂大郎神色如常,吹了灯,也躺下,不过却伸出手揽住她,“你靠着我睡,再做噩梦就喊我。”
“我……”云朵想推开他,聂大郎只是让她枕在他的胳膊上,靠着他,再没有动作。聂大郎是为了她不做噩梦,她这样恶意的想聂大郎,太不厚道了。实在不好推拒,只能默认了。
看她乖顺的模样,聂大郎暗暗出了口气,一手搂着她,一手轻轻的在她身上拍着,“快睡吧!”
云朵黑线,她又不是小娃儿,聂大郎竟然拍着哄她睡觉。
不过聂大郎怀里睡着还挺舒服的,不软,也不硬,很清爽,温暖。随着他的轻拍,云朵迷糊糊的闭上眼。
聂大郎一直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拍着,幽黑的眸子沉散在黑夜里。
次一天,云朵从聂大郎臂弯里醒来,睁开眼就见聂大郎清俊的面容就在眼前,他闭着眼,还在睡。微微苍白的面色,淡淡的唇微微抿着,浓黑的眉,睫毛轻轻的弯着。
云朵还是第一次比聂大郎醒来的早,见到他的睡颜。其实聂大郎是个很俊雅的人,他就是营养不良,又病的太久,才会显得特别清俊。
两人离的那么近,云朵不敢轻易动作,怕吵醒了聂大郎。他轻浅绵长的呼吸着,手下的胸膛随着起伏。给她一种安宁美好的恍惚感。
她目光虽然不灼热,但一直盯着他打量,聂大郎也快有些受不住了,他动了动,似是要醒过来。
云朵做贼心虚的忙闭上眼,装睡。
睁开眼的聂大郎有些愕然。
闭上眼的云朵却心里懊悔不已,天亮了,她本来就该醒了。装睡个屁啊!她又没干啥事儿!
可是现在已经装睡了,有了开头,总不能没有结尾吧!?
聂大郎盯着她的小脸看了会,无声的笑起来。轻轻的把她的胳膊和腿移开,慢慢的抽出胳膊。
云朵闭着眼睛,放软身子,让他挪的轻松。
聂大郎坐起来,又看她一眼,好心情的穿上衣裳起来。
感觉他轻手轻脚的打水洗漱,又刷锅做饭,云朵的内心纠结极了。她要装睡到什么醒来好呢?她平时都是什么时候醒来的?聂大郎做饭的时候?做好饭被叫醒?还是现在就醒过来?
真是的!谁让她装睡啊!
聂大郎也不叫她,做好了饭,就在屋里洗红薯。
他红薯洗了一大盆,云朵终于装睡不下去了,睁开眼来,“聂大郎你起的好早,你怎么不喊我!”
聂大郎眉眼溢满了笑,“你夜里做噩梦,想着你要多睡一会,就没叫你。”
云朵打个哈欠,一副刚睁开眼睡醒的样子,穿了衣裳下炕,去洗漱。
只是她双眼清澈,根本没有平时刚醒来时的迷蒙。
聂大郎也不点破,舀了饭。
发面饼子,炒豆腐豆芽,喝的是小米粥。
云朵不自在的拿着饼子坐下,“还有这好些红薯,我们赶紧把红薯干做出来吧!”
聂大郎点头应好。
吃了饭,杨石头来送水,看俩人又开始做红薯干,他忙道,“我刚打了两捆柴,这就送来。”
等他把柴火松开,云朵和聂大郎又忙活开。
聂兰过来,不过没叫开门,云朵没让进院子,站在院门里问她,“你有事儿?”
“你也不开门啊?”聂兰不满道。
“我们在忙,你要是玩,就去找别人吧!”云朵不开门。
聂兰抿了抿嘴,“二婶病了,发烧不退。喊着是你和大哥害的她,要找你们拿药钱呢!”
“她自己掉进去的,管我们啥事儿!”云朵翻了个白眼儿,转身回了屋。
聂兰生气的走了。
刘氏昨天被嘲笑了一通,甘氏也不管她,听她病了,临去卖鱼钱丢了二十文钱在家。她心里恼恨的不行,恨不得把云朵和聂大郎拉出来打一顿。指使聂二贵去找云朵拿药钱,“就是他们害的我,不赔我棉衣,也要赔药钱!”
聂二贵不去,昨儿个那小贱人都当众说话,他要是去了要不来,被她喊上一通话,村里人指不定咋嘲笑他。而且他见王忠不止一趟去找俩人,要是他们在王忠面前吹吹风,说自己的坏话,以后他在范举人家就没一点好脸,好处也沾不上了。
刘氏还病着,刚被骂一通,她不太有脸出去找云朵要钱。就怂恿聂老汉去。什么花的钱都是自家的,本来应该是云朵和聂大郎出钱,家里省出来的钱还能给他买好吃的。
聂老汉想到云朵做的红烧肉和灌汤包子,忍不住口水,就被说动了,过来找云朵聂大郎。
云朵看到来人是聂老汉,诧异了下。原来不自己来要,撺掇了老爷子来。她眸光一转,笑着迎上来,依旧没开门,“爷爷!我们正在忙,连站的地儿都没有,就不给你开门了。这些活儿忙完,我又能给你买鸡腿吃!”
一听鸡腿,本来不高兴的聂老汉脸色缓和下来,“你们挣了那老多钱,就拿一个鸡腿打发我?”
“要是这次挣的多,我就给爷爷买个烧鸡!”云朵忙笑着改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