瘐涵过来蹲下身子和她一起看,“你看它的目光,好像它是什么稀世奇珍似的。”任江城温柔似水,“它确实是稀世奇珍。阿敏,等我用古书上的法子做菜出来,你便知道它有多好了。”
她俩正蹲在地上看的津津有味,上空忽然出现了一张俊俏的男子面庞。
瘐涵仰脸看看他,笑道:“十四郎,你怎地也不出声,忽然出来吓人?”
桓十四郎唇角轻扬,“你俩不请自至,倒责怪起主人来了么?”
他眸光潋滟,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喜悦,丝毫没有责备的意思。
瘐涵站起身,含笑和他叙寒温,“十四郎,听阿璃说你病了,现在好些没有?你好像瘦了。”任江城的心思却全在眼前这青色植株上,仰起脸,神情热烈,“十四郎,这小红果你能送给我么?我太喜欢它啦,十四郎,我把它抱走好不好?”
她本就是位天生丽质的小美女,这时眼睛亮晶晶水汪汪的,愈发楚楚动人。
桓十四郎眸中闪过迷惘之色,轻轻笑了笑,“将它抱走好不好?将它抱走好不好?八娘,这个我要想一想,好好想一想……”
“你还用想什么啊?”瘐涵和任江城异口同声。
桓十四郎清了清嗓子,“这小红果……好像有毒……”
“我不怕。”任江城粲然而笑。
它在美洲才被发现的时候也曾被认为是有毒的,但其实并不是。
“阿令不怕。”瘐涵帮任江城说话。
桓十四郎以手掩唇,“阿敏,你能不能出去片刻,允许我和八娘就小红果的事商量一二?”
“有什么可商量的?”瘐涵睁大了眼睛,满脸诧异。
这不就是你从外面找来的野菜么?还成宝贝了?
“片刻,真的是片刻。”桓十四郎好声好气的。
任江城站起身子,“阿敏,烦你先出去等等我。”桓十四郎看样子是不会轻易点头的,那就听听他有什么条件吧。
瘐涵虽然不大乐意,但是任江城这么说了,她也不好再反对,“阿令,我在外面等你。”带着侍婢出去了。
院子里只剩下桓十四郎和任江城两个人。
任江城不好意思,“十四郎,那天我是一时冲动……”
桓十四郎低头看她,神色温柔又害羞,“今后若还要给我下药,换别的好不好?泄药,真的太难受了。”
任江城:……
青年郎君的眼神明亮如星,透着他这个年纪特有的纯情和真挚。
任江城认真的看了那盆小红果几眼,认真的提出,“我真的很想把它抱走。十四郎,送给我好么?”
桓十四郎:……
任江城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脚步异常轻快,喜滋滋的。
“十四郎答应了吧?”瘐涵看到她这样,便笑着问道。
任江城快活的点头,“必须得答应啊。”他也是个吃货,我都答应请他吃饭了,他能不答应我么?
桓十四郎答应今天便命人将小红果送到范家,任江城很满意。
瘐涵和任江城说说笑笑往回走,在外面遇到了一脸惊慌之色的瘐清,“阿敏,小十五忽然肚子疼,你五阿姐和六阿姐她们急的不知如何是好了!”瘐涵大惊,“小十五方才还好好的,怎地忽然肚子疼?快带我过去看看。”瘐清忙拉着瘐涵往右边走,一边走一边回头交待任江城,“八娘,你别跟着过来了,我五阿姐六阿姐看到你便……”话说没完,被瘐涵着急的拉了一把,没再往下说。
“阿令,我命侍婢送你回去。”瘐涵被瘐清拉着往前小跑,还忘不了回头交待。
任江城笑道:“莫管我了,我认得路,放心。”由瘐涵的侍女陪着,沿原路回去。
没过多久,便遇上了一位面生的小娘子,瘐涵的侍女见了她忙行礼,“七娘。”瘐七娘皱眉,“你怎地在这里?九阿妹崴了脚,还不快去服侍?”瘐涵的侍女一听自家女郎崴了脚,登时便慌了,带着哭音问道:“敢问七娘,九娘子在哪里?”
乐康公主御下甚严,瘐涵是她的心头肉,若瘐涵出了一点半点岔子,都能将这婢女活活打死。
瘐七娘往旁边指了批,“看到那绿瓦红墙的小亭子了么?便在那里。”瘐涵的侍女忙向她道了谢,又对任江城再三赔罪,“八娘子,奴本应该陪着您的,可是……”任江城从来不肯难为下人的,柔声道:“你快过去吧,路上小心。”侍女道谢,一溜小跑,很快便不见了踪影。
瘐五娘、瘐六娘等人齐刷刷的挡在任江城面前。
任江城不由的一笑。
这是又出什么馊主意了。
“任八娘,你敢不敢和我赌上一赌。”瘐五娘神色倨傲,“我若赢了,你便放了我四阿姐,还要向她赔礼道歉;我若输了,便和我四阿姐一样听你差遣,绝无异言。”
“还是算了吧。”任江城失笑,“到时你输了,你另一位姐妹再跳出来向我挑战,我没完没了应付你们瘐家的小娘子不成?你们有这个兴趣,我可没这个功夫。”
瘐五娘脸腾的一下子就红了。
瘐六娘等人也是忿忿。
这个任八娘也太不给人留情面了,真是牙尖嘴利!
“你若赢了,我拜你做阿姐!”瘐五娘恼羞成怒,大声说道。
她明明比任江城大,若是真输了,拜任江城做姐姐,那可就不是一天半天的侮辱了,是终生的。
“很不必。”任江城拒绝了,“我也要不起你这样的阿妹。瘐五娘子,不如这样吧,我若侥幸赢了,你便捐出百万钱给京城的贫民,尤其是捐助给流离失所的女童们,可以么?”
瘐五娘昂起头,“一言为定!”
她指指远方,“那里是一处竹林,竹林里种的全是墨竹,被称为墨竹林。咱们便以墨竹林为赌注,同时从西口进去,从东口出来,谁出来的快,谁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