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8章(1 / 2)

江城谣 春温一笑 2730 字 4天前

桓广阳抽出腰间软剑,剑尖抵到了任刺史颈前。

任刺史气得抖似筛糠,“任平生,这是在你家里,你就让桓十三郎这么指着我,对么?你可真我的好儿子!”任平生脸色很差,任江城心中不忍,过去扶住他,“阿父,方才我和十三郎亲眼看到的,翁翁和他争执之中忽然旧疾复发倒下了,他真的是从翁翁身上拨出宝剑,举剑欲刺!”任平生身子抖了抖,任江城忙扶稳他,脸色焦急,“阿父,没事的,我在上面拖延,十三郎飞奔下来搭救,他没有伤到翁翁……”

任平生望了任刺史一眼,神色惨然,低声道:“阿父,这是为什么?您明明知道的,若没有陵江王,我早就死了,他是我的救命恩人啊。”

“他居心叵测!”任刺史愤愤然。

“居心叵测。”任平生苦笑,“一句居心叵测,您就可以对我的救命恩人下毒手了么?阿父,您……您……”神色暗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跟任刺史说些什么了。

桓广阳冲任江城使了个眼色。

任江城安慰任平生几句,和桓广阳一起出了门。

桓广阳和她小声商量了几句,之后伸手入怀,取出一个小小的、笛子状的物事抛向半空。

空中燃起璀璨的烟花。

这便是桓家的信号了。信号过后,桓大将军很快率领大队人马到了青云巷,桓广阳将任刺史扭送出来,“此人意图行刺陵江王殿下。”桓大将军大为吃惊,“天子脚下,竟有这等狂妄大胆之徒。”命人将任刺史绑了,暂到驿馆关押,明日送交皇帝亲审。

任平生从家里冲出来和桓大将军、桓广阳父子不依,“大王还昏迷着,事情尚未查清,你们不能带走我阿父!”桓大将军冷笑,“光禄大夫,你最好祈祷陵江王殿下安然无事,若不然,本大将军要带走的便不只是令尊,还有你了!”悍然命护卫押起任刺史,扬长而去。

任平生顿足不已。

陵江王妃和世子闻讯大惊,世子和世子妃陪着王妃亲自来了青云巷。

“大王素日是如何待你的?你却和你的父亲一起密谋加害大王,任平生,你还有良心么?”陵江王妃痛心疾首。

“王妃慎言,事情尚未查实清楚,家父也只是有嫌疑罢了。”任平生板着脸,冷冷回道。

范瑗脸色也不大好,“王妃,我知道大王昏迷不醒你老人家忧心如焚,可是这话也不能乱说啊,我家郎君什么时候意图加害大王了?这不是血口喷人么?”

“你没有意图加害大王,为什么大王一而再的在你家旧疾复发?”陵江王妃发怒了。

“是啊,为什么两次都是在你家旧疾复发?”世子和世子妃也愤愤不平。

他们正在外面吵的厉害,杜大夫不慌不忙的走了出来,“人醒了。”

这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有很大的威力,令得陵江王妃、世子、世子妃同时住了口。

任平生大喜,什么也顾不得了,飞奔进屋,“大王,您醒了?”陵江王虚弱的冲他伸出手,“阿平,我没事,不用担心。外面是谁啊,这么吵吵?”任平生握紧他的手,柔声道:“没事,是些不相干的人,我这就把他们赶走。”陵江王点头,“好,赶走吧。你去把他们赶走,我今晚不走了,住你家。”任平生鼻子酸酸的,重重点头,“好。”替他掖掖被角,勉强笑了笑,快步走了出来。

“大王醒了,没有什么大碍,但是要好生休养。今晚他不想见人,也不想搬动,要在这里过夜。”出来见了陵江王妃等人,任平生淡淡的说道。

“那怎么行?”世子妃本能的反对。

陵江王妃和世子也不愿意,“大王既然醒了,总要让我们见上一见才行。”

“见本王做甚?”一声怒吼从台阶上传来,吓的陵江王妃和世子、世子妃同时颤了颤。

陵江王扶着墙壁慢慢走出来,虚弱无力却又气愤万分,“见本王做甚?本王便是没死,吵也被你们吵死了!还想诬陷平生加害于我,真是黑了心肝!你们也知道这是旧疾复发了,几十年的旧伤,谁知道它什么时候复发!”一顿臭骂,骂得陵江王妃、世子和世子妃灰头土脸,面无人色。

“滚,全都给我滚!”陵江王怒喝。

陵江王妃和世子、世子妃也没脸再留着,羞惭万分的相携离去。

“他们担忧大王是应该的,没来由的诬陷我们算怎么回事?”范瑗流下委屈的泪水。

任平生沉默片刻,道:“娘子,咱们回去吧。”

陵江王冷笑,“他们哪是担心我?他们这是……”忽然想到万一自己醒不过来,那任平生一家算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定会被陵江王妃、世子、世子妃欺负死冤枉死,不由的浑身冰凉。

任平生过来扶他,见他手是冰凉的,唬了一跳,“怎会这样?你快躺回去。”求救的看向杜大夫,“您快来看看大王。”杜大夫奇道:“怎么了?他身体壮实的很,就算旧伤复发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啊。”过来看了看,知道任平生担心的是什么,黑了脸,“他这是自己吓自己,你也是自己吓自己。”

任平生这才知道陵江王是没事的,心中暗道惭愧,扶着陵江王躺下,一迭声向杜大夫道谢。

任江城小心翼翼捧着药碗走进来,“翁翁喝药,喝了药病就好了。”任平生接过药碗试了试温度,“不烫了,这时候喝正合适。”被任平生和任江城四只眼睛一起盯着,陵江王没办法,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药挺苦的,他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任江城笑笑,拿起一只蜜饯塞到他口中,“翁翁,吃点甜的,感觉会好一点。”陵江王心里美滋滋的,乐呵呵道:“翁翁这辈子吃的苦多了,不怕苦。”

虽然只是一句玩笑话,任平生和任江城听在耳中,却觉得心里沉甸甸的,很难受。

“他呢?”陵江王这时才想起任刺史,有些犹豫的问道。

任平生脸上现出怪异的神色。

任江城清了清嗓子,“翁翁,这个,他因为意图行刺您,被桓大将军和十三郎带走了……”

陵江王愕然,“行刺我?”

“对啊,行刺您。”任江城同情的看着他,把他昏倒之后的情形说了说。

陵江王气的吹胡子瞪眼睛,“他竟敢这样!”发了通脾气,他才意识到不对劲的地方,瞪圆了眼睛,“阿令,你躲在楼上偷听?”任江城讪讪的,“嗯,我好奇嘛,就悄悄躲到楼上去了,十三郎也来刺探消息,所以我便和他合谋了。”知道陵江王总会问到十三郎,索性也不等他问,便全盘托出了。

陵江王听的眼睛都直了。

“你们就这样让桓家把人给带走了?”他质问。

任平生和任江城这对父女很有默契的低下了头,任江城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任平生一脸惭愧 ,“我拦了,没拦住。”

“桓惕和十三郎大张旗鼓的把他给带走了,也就是说,这件事并不是瞒着人的。”陵江王着急,“这件事明天公之于众,咱们怎么解释?”他是真的着急,眼睛都红了,“阿平的父亲为何要行刺我?什么理由?这件事若是传扬出去,外人会如何议论?”

“问十三郎。”任江城小声嘀咕。

陵江王和任平生一起看她。

任江城呵呵笑了笑,“我说真的,问他吧。”觉得陵江王和任平生的目光太明亮了,如坐针毡,坐立不安,含混道了晚安,溜了。

陵江王和任平生都觉得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