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偏殿快到了,都可以看到里面的灯火了,皇帝停了脚步,搓了搓手,放在脸上热了下脸提了下精神,跟太子说:“跟朕进吧。”
“是。”
侍卫开了门,皇帝领着太子进了门,看刀氏叔侄给他请安,他点点头,“不要多礼了,坐吧。”
“谢皇上。”
刀藏锋先出了声,没坐,刀安川却趋势把另一边的腿也跪了两去,四肢着地,老泪纵横。
皇帝刚坐下就看到此景,太阳穴一阵抽疼不止,没忍住又揉了揉额头。
他没开口,叔侄俩也没说话,只听得到那老臣趴着地忍着哭的泣声,小殿的气氛一下子就僵硬冰冷也可怜了下来。
但能不哭吗?老妻被折磨成那个样子,皇帝听了也都无话可说。
他哪怕动不动就杀臣子,但哪一个拉出去砍的都不冤,众臣就是心里不舒服,不舒服也就不舒服罢了,说说就散了,还是会争先恐后给他当这个官。
可这些臣子图什么?不就是图个高人一等,妻妾儿女成群而已。
皇后的手本就只伸到后宫里,伸这么长,长到了臣子的家里把当家夫人玩弄于股掌,下边的人也帮着瞒着他,皇帝也无话可说。
但她的荣耀与权力,本来就是他给的。
她过线了,他没看住,他的错。
她终归是给他办了这么多年的事,陪他走了这么多年,在那么多他一个人的夜里给他暖过手暖过床,皇帝不想让人逼死她,他必须得想个办法把她拉出这个漩涡,保住她。
而现在摆在眼前的是,他必须把这让他头疼的刀氏叔侄解决了。
要是换平常日子就罢了,偏偏是在大将军救江南归来的时候,就在这个时候……
皇后啊皇后,可真是不出事则罢,一出事,就是给他闹了个天大的事。
“藏锋,扶你二叔起来,地上冷,别冷着了。”皇帝开了口,指挥张顺德,“给刀尚书的椅子再添个坐垫。”
“是。”张顺德赶紧接过了宫人拿过来的垫子,放在了皇帝下首的椅子上,殷勤地道:“椅子好了,尚书大人赶紧过来坐吧。”
刀藏锋看了皇帝一眼,已经变腰把他二叔扶了起来。
刀安川是起了,但没去坐,他看着皇帝,只看了一眼,“唔”地一声,老泪又掉了下来。
“皇上……”他颤颤危危地喊了皇帝一句,“臣妻,臣妻……”
他推开侄子,“咚”地一声又跪在了地上,“皇上,臣无能,臣妻为我生儿育女,不知吃了多少苦头过来,臣都护不住她,这家都平不了,皇上,您就罢了我吧,这官老臣是当不了了,当不了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