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慧娘就打着跟沈惜套近乎的念头,两人不约而同把话题都放到了沈惜和乔琰身上。
沈惜只得敷衍了一会儿,答应下来过两日去安亲王府赴宴时,再提携慧娘和容娘。左右在瑞亲王府大家都已经瞧见了,也不差这一次。
又收下了好些小孩子的衣裳鞋袜,沈惜才得以脱身。
从承恩伯府出来后,她又去了一趟卫国公府,乔漪的事情怎么办才妥当,她要找外祖母、舅母商量商量心里才有底。
“那日嫂子也在的,依我看将军府该是乐意的,并不只是解围。”沈惜也请周氏过来,帮着分析当日在瑞亲王府的情形。
周氏点点头,神色肯定的道:“将军府就是同妹夫交好,想要出头帮忙,也不至于当面得罪瑞亲王妃。那时分明是瑞亲王妃想打阿漪婚事的主意。”
见徐氏如此热衷乔漪的婚事,沈惜不由有些后怕。如果那时是祁慎的人救了乔漪,在大庭广众之下若是哪位男子和乔漪有了肌肤之亲——
沈惜忽然有种荒谬的想法,施救者会不会就是加害者?
那这件事可太大了!沈惜心中悚然一惊,那人会有这么大胆子么?这样的猜测她能想到,别人也会想到,着实不是万全之策。
“……惜娘?”周氏见沈惜忽然发起呆来,忙唤了她两声。
沈惜回过神来时,只见杨老太君和她卫国公夫人都是关切的看着她,她忙挤出一丝笑容来。“我昨日收到帖子,齐大夫人说是要来侯府看看琰哥儿。”
“我想着侯府里已经没有长辈了,便想请舅母和嫂子过去作陪。”沈惜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卫国公夫人忙看向婆母,杨老太君见沈惜真的把卫国公府当成了自己的娘家,心里自是高兴,哪里有不答应的道理,立刻便点了头。
末了她又嘱咐沈惜道:“阿漪到底是方家的外孙女,方家那边你也要去说一声,切莫失了礼数。”
沈惜心中一暖,应道:“一会儿我回去就去请方家大舅母。”
虽说方家待她也不错,在心里她还是本能的更倾向于卫国公府。当初方娴和方二夫人韩氏的事,虽是方家已经约束过,到底隔着亲疏,看在乔湛的面子上,沈惜也不好深究。
话还没说一会儿,杨老太君看着时辰不早了,很快便吩咐人拿了许多补品过来,直接交给了沈惜身边带着大大丫鬟,说是让她们好生按着方子炖了,务必让沈惜喝了。
“你生产时到底身子有了亏损,要好生保养才是。”杨老太君虽然喜爱重孙,却更疼爱这不易寻回来的外孙女。“我知道你是个省事的,又怕苦不爱吃补药。”
杨老太君这轻轻的责备让沈惜红了脸,她知道外祖母对自己满心的呵护疼爱,忙连声答应下来。
“我还不知道你?”杨老太君笑了笑,没再看沈惜,而是对兰香笑道:“好孩子,你可要盯着你们夫人,可不许她躲懒不肯喝。”
兰香倍感自己受到重视,忙涨红着脸,用力的点了点头,就怕拍着胸脯保证自己一定能完成任务。
卫国公夫人见状,抿嘴一笑,招了招手让身边的丫鬟拿了几个荷包过来送到杨老太君面前。杨老太君对儿媳的举动甚是满意,把沈惜身边的丫鬟都赏了一通。
“时候不早了,琰哥儿还在家,你还是早些回去罢。”杨老太君自是愿意外孙女承欢膝下,然而她又想着外孙女已是一府主母,自是不能总留在自己这边,故此反而要催着沈惜回去。
沈惜顺从的起身。
“妹妹不必急着走,你看谁来了。”忽然一道清朗的男声响起,旋即帘子被撩了起来,映入的便是齐桉的笑眯眯的脸。
沈惜忙看过去,只见他身后跟着的人,可不正是乔湛。
“侯爷?”沈惜有些惊讶,虽是她事先已经跟乔湛打过招呼,还是乔湛提议她来请卫国公夫人帮忙,却没想到乔湛也来了卫国公府。
乔湛一改往日以冷淡示人的神色,态度温和,唇边浅浅的笑意。他上前给杨老太君、卫国公夫人见过礼,才走到沈惜身边。
“今日我和惜娘就叨扰外祖母、舅母了。”乔湛笑了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他的话音未落,杨老太君眼中便闪过一抹欣慰之色。
“我在衙门外见到妹夫,听他要来接妹妹,便邀他来家里吃饭。”齐桉对乔湛要乖乖叫自己姐夫分外有成就感,他脸上的得色让沈惜忍俊。
她又想起了自己当初想着齐珏和自己表哥齐桉见了面定然特别有话聊。
乔湛嘴角抽了抽,当着长辈们的面,对大舅子的种种幼稚行为只能忍了。
“有阿漪照看小葡萄,你别担心。咱们在舅母这儿吃了饭再走。”一时杨老太君问起齐桉一件事,乔湛趁机便在沈惜耳边嘀咕道:“我外祖母那儿,咱们明儿再过去。”
体谅乔湛这份心意,沈惜心中说不感动是假的。
杨老太君自是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在心中默默的想着,自己的馨姐儿在天上看着呢,惜娘身世虽然坎坷,却仍然有了一段好姻缘。
此时便是自己闭上眼,也能瞑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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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亲王府。外书房。
“不错。”当祁恪听到烺哥儿已经能流利的背下一首五言绝句时,他也一扫近日来因琐事而生的沉郁之色,满是欣慰的夸赞了一声。
祁恪怕烺哥儿还没完全恢复,若是骤然见了外人,反而对烺哥儿的病情有害无益。故此这些日子祁恪都是把烺哥儿抱在膝头,亲自教导他。
而烺哥儿也很争气,比之先前可以说是进步一日千里。
听了自己父王的夸奖,烺哥儿也只是露出羞涩的笑容来,有些不好意思的往祁恪怀中扎。
父子两个的感情更亲密了些。
“烺哥儿想要什么奖励?”祁恪看着乖巧懂事的烺哥儿,满心柔软,放轻了声音问道:“是出门玩一日还是想要什么吃的玩的?”
烺哥儿听罢,欲言又止的看着祁恪。
他想见那个人,可是他不能说。烺哥儿到底还不太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只是有些失落的低下了头。引得祁恪满是关心的把他抱了起来。“怎么了?跟爹爹说。”
“爹爹,什么都可以吗?”过了好一会儿,烺哥儿才抬起头来,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又温顺的看着祁恪。
祁恪满心爱怜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