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为了进宫,她特意穿一身丁香色的衣裙,梳了整齐的发髻。可这会儿,她青丝凌乱,衣襟微敞,裙摆上都是泥土,头上的那些珠钗步摇,早就不见踪影,大概早在她昏迷的时候,就被那些人给抢走了。
那个灰衣男人恼羞成怒,一脚踢开面前的障碍,直接一巴掌甩在明珠脸上,恶狠狠的瞪着她:“敬酒不吃吃罚酒,竟然敢打老子,老子那群兄弟可没见过你们这么如花似玉的姑娘……信不信,老子都让他们来玩一玩?”
明珠被一巴掌打的头晕眼花,流着眼泪不敢说话,却还是以十分困难的姿势挡在陆清竹面前,捍卫她的安危。
这点不自量力的动作落在那个男人眼里尽是嘲讽,色气一笑:“小丫头,就凭你也能拦住我?你们小姐,老子看上许久了,卖到那鸟不拉屎的地方,可真是暴殄天物,还不如提前让老子爽一爽……”
说罢,便又要开始动手,陆清竹看清了他的动作,还没来得及细想他说过的话,拼命往旁边一闪,那个男人失了手,尤其得恼怒。
今日从把陆清竹掳来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想摸一摸亲一亲这小美人。他过得是风餐露宿,刀口舔血的生活,这一辈子,哪里见过这么娇滴滴的女人。
好不容易干到这门大生意,他不甘心花儿似的美人卖到边关苦寒之地。看这养在后宅的大家闺秀,就知道她一定是个雏。
那滋味,比妓院里那些庸脂俗粉,千人枕万人尝的女人,应该还要美妙许多吧……
他如此想着,就愈来愈觉得心上一片火热,控制不住心里蠢蠢欲动的欲念,如狼似虎的眼神,肆无忌惮的落在陆清竹白里透红的脸颊上。
还未来得及有动作,忽然听见外面一声惊呼,有人突然来拍门,声音惊惧不安:“大哥,大事不好了……”
突然被打断了好事,那个灰衣男人十分不悦,冲着外面嚷嚷:“屁得大事,等老子解决……”
话还没说完,又是一声惨叫声传来,房间门被人从外面推开,一个小喽啰双腿发抖,颤抖着声音道:“大、大哥……有有官、官兵……”
灰衣男人脸色赫然大变:“你说什么?”
那个小喽啰吓得面如菜色,口齿不清:“官兵来了……有五六艘大船,我我们被包围了……”
“蠢猪!怎么不把船开快点!”那个男人破口大骂,眼底有一丝惊慌掠过,目光落在陆清竹身上,忽然变得凌厉冷血,一把扼住她的咽喉,咬牙切齿的问:“你到底是谁?说,那些官兵是不是你引来的?”
陆清竹突然被掐住了脖子,瞬间无法呼吸,原本有些苍白的脸颊,猛地涨红。有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几乎要窒息而死了。
那个灰衣男人紧紧皱着眉,看到陆清竹的反应,黑黢黢的脸上杀意渐出,明珠惊叫去要去救主子,却根本无法靠近。
那个灰衣男人突然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下子松了手。终于有空气钻进嘴里,陆清竹立马咳了起来,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还不等她从脖颈的疼痛中缓过神来,被绳子束缚的双脚突然动了一下。
紧接着,一把散发着寒光的冰冷的匕首架在了脖子上,陆清竹的身子顿时一僵,她已经感受到自己纤细的脖子与那把匕首紧紧挨在一起,只要她乱动,立刻就会血溅当场。
“说,外面都是些什么人?”
陆清竹紧张咽了一口唾沫强行镇定下来,小心的回答:“我不知道……我没看到人,不知道是谁!”
那个灰衣男人咬着牙,警惕的看着陆清竹,从她的眼神和表情里,并未看出什么异常。
可他不敢大意,拽着陆清竹起来,把匕首贴在她脖子上往外移动:“让他们放我们走,不然……我要了你的命!”
听到这话,陆清竹知道他根本没把自己的话听进去。
她说的是实话,并不知道是来了,听那个小喽啰说有五六艘船,那来的人必定不少,是谁大费周章,不惜千里迢迢的来救她?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今天有急事,忙了一整天,实在累得睁不开眼,挤出最后的时间强打精神写了一点。字数有点少,大家先凑合看,明天会补上!
第75章 命悬一线
然而此时,她的双手依旧还被束缚着,脚上因为被捆得太久勒出伤痕,久未活动行动很是艰难。但她的性命危在旦夕,脖子上贴着冰冷的匕首,能够感觉到脖子上随着心口一样,跳动得越来越厉害的血脉,根本顾不上那一点疼。
那个灰衣男人自知已经是穷途末路,眼下还不清楚外面船上人的身份和数量,他们这艘船上只有二十余人,根本无法抗衡。
如今唯一的出路,就是他手里的这个女人,那些人是为她而来,必然有所忌惮。只要将她挟持住,他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外面忽然有惨叫声此起彼伏,灰衣男人还没反应过来,一支支带着锋芒的锐利的箭矢,穿过窗户射进不远处的墙上。
他心里一片冰凉,竭力压抑住心里的惶恐,手上的匕首更贴近了陆清竹的咽喉,他心一沉,扬声朝外面吼道:“都给我住手,否则我杀了这个女人!”
身后,吓得浑身发颤的那个小喽啰见此,也仿佛看见了希望一般,也赶紧把明珠拽起来,提着剑比在她脖颈间。
明珠何曾遇到过这样的事,吓得直翻白眼,眼看着就晕过去。她虽是奴婢,可近身伺候主子,自小在深宅大院里安安稳稳的,哪里会料到现在竟然会有一把剑抵在脖子上。
她知道自己要是乱动一下,那把剑必定会割破她的喉咙。
明珠尽力让自己不露出胆怯,可到底还是不争气的哭了出来,呜呜咽咽的哭声落在那个灰衣男人耳朵里,格外的难听,令人心浮气躁。
“你再哭,我立刻要了你的命!”他一声怒喝,明珠果然吓得血色全无,不敢再哭了,他冷笑了一声,果然是主仆有别,看他手里的这个女人,这么艰难的情况下,还能保持镇定,实在令人刮目相看。
如果不是在这么危险的情况下,他或许还要生出几分赞赏,日后将这个女人据为己有也不是一件坏事。然而此时他自己身处危险之中,已经顾不得男女之间的那点破事了。
他们的这艘货船出航已经有快一个时辰了,没想到这样也会被追上。他又气又急,一手抓住陆清竹捆在背后的手臂,一手紧紧的握住匕首,小心翼翼的往外走。
好不容易走到了甲板上,便看见有几艘和自己差不多的大船团团围住。每一艘船上都有十来个身着盔甲的弓箭手,看见他出来,立刻拉弓搭箭,直直的对着他。
灰衣男人心中咯噔一声,暗叫不好,视线迅速一扫,便看见离自己大约有三丈远的船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衣,身形颀长的年轻男人。
大风将他的长发吹得上下飞扬,锋利的眉,深邃的眼,在日光下格外夺目,散发着一股冷冽高傲的气息。
他张了张嘴,冷漠平静的声音蓦然响起:“放了她!”
他的声音并不大,甚至是没有情绪起伏的,然而那个灰衣男人还是听出了一丝危险的意味。
虽然不知道他是什么身份,但看他一身高贵的气质,就知道并非寻常人,灰衣男人心中暗道不好。一面骂自己运气不好,接了这门生意,竟然招惹了这样的大人物,一面又开始想方设法的寻找办法脱身。
他抬起下巴,手里的匕首用了几分力度,大声冲着封景澜说道:“别过来,否则我立刻杀了她……”
锋利无比的匕首很快在陆清竹白皙的脖颈上留下一条血痕,陆清竹微蹙着眉,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