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暂时相信你。”
蒲含烟听着前头那一人一龙的对话心里惊涛骇浪,殷十方说的话是用来安抚龙御的吧,他不是为了人族才绑缚龙御的吗?
如果不是为了人族,如果真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没有任何一个种族比龙御重要,他会为了龙御做到什么程度?
如果龙御要毁灭人类,殷十方会袖手旁观吗?
一个没人辖制的龙,等她长成,那将会是一场灭世的灾难吧……
就在这时乌金门口传来惊慌的尖叫,三身男孩三个头三张嘴都张的大大的制造噪音,在他身后是一群看见龙御走来而瑟缩成一团往后退去的蝎子。
这些蝎子比普通的蝎子大三倍,墨绿色的壳子,一只只像老鼠那么大,它们爬过的地方水迹斑斑。
“过来过来,你领着你的蝎子军团堵在门口想干什么?”龙御被殷十方哄的心情舒畅,笑嘻嘻的去蝎子堆里拧小男孩的头。
小男孩愤怒的吹响笛子,那些蝎子在天性和命令之间焦躁的徘徊,有一些就听从了笛音的控制,举着一看就毒辣的尾巴去蜇龙御,龙御挥手用雷光掀翻了一堆,清扫出了一条通道,一把抓过男孩扔地上,抬腿一脚就凶残的踩了下去。
蒲含烟骇的蓦地捂上了嘴。
蒲松溪心中忌惮,龙潜冷汗涔涔,其余蒲松溪带来的人则立即枪指龙御,只要蒲松溪或蒲含烟一声令下,必枪林弹雨。
殷十方射出的金线在看到那小男孩变成一坨黄米饭时收了回来,“小御你太顽劣了。”
龙御嫌弃的踢了踢黏在地上装死的黄米饭,笑嘻嘻的道:“丫,你成功返祖了啊。你们三身国这形态还是一如既往的让本王嫌弃,赶紧让开,要不然就真踩死你。”
地上的黄米饭颤巍巍的抖动了一下身上的黄米粒,忽的一下就弹的远远的。
龙御大笑,“本王又改变主意了,本王允许你追随本王,赶紧过来。”
蒲含烟微张嘴,看着那坨比黄米饭还像黄米饭的物种目瞪口呆,脑子里反复出现这样一段文字,“大荒之中,有不庭之山,荣水穷焉。有人三身。帝俊妻娥皇,生此三身国,姚姓,黍食,使四鸟”。
虽然这段经文上说,三身国的人吃黄米饭,但是也没有必要就变成黄米饭吧……真太奇诡了。
黄米饭上睁开了两个黑黑的眼睛怯怯的看着龙御,“不、不,我要守着门。”
“门都破了还守什么。”龙御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起黄米饭团成一颗黄饭球,“敢违抗本王的命令就把你煮了吃掉。”
殷十方给龙御买的所有裙子都有一个大口袋,专门用来放零食的,这会儿就被龙御用来装饭团了,“师父,咱们走吧。”
殷十方脸色微微有些泛黑,“谁是你师父。”
龙御嘻嘻笑,“你呀,难道你想做本王的主人吗?”
殷十方拉着龙御往前走,“我是你丈夫。”
“哦,对呦,咱们结婚了,我都忘了。”
“……回家收拾你。”殷十方无奈的道。
真是秀的一手好恩爱啊,蒲含烟咧着嘴想,难道只有她在为人类的未来而担心吗?
一行人从来时的水潭又游了回去,从水下往上看有光照在了水面上,应该是天亮了。
站在岸边,龙御看着湿哒哒黏在她身体上的裙子不大开心,殷十方知道她在想什么赶紧道:“我带来的行李箱应该还在那间木屋里,咱们去那里换一件新的。”
蒲松溪脱下透明材质的水下衣站在不远处看着殷十方哄龙御还是很不甘心,脑子里转着好几种方案,怎么样能夺回那件神器。
“不管你现在在想什么,我劝你都打消。实力差距太大。你想想怎么把殷十方拉到咱们的阵营里来还更靠谱。算了,我不指望你,你还是回秦岭继续修炼去吧。”她大哥情商太低,性格太自负根本不是拉拢人的料。
“殷十方,你之前提的事情我会反映给我父亲的,客卿的身份你胜任的绰绰有余。”
殷十方点点头算是听到了,把因为肚子饿懒怠走路变成一条围脖绕他的脖子一圈,脑袋放他肩膀上打哈欠的龙御摘下来放背包里对蒲含烟道:“如果不行你也不需要勉强,你是个聪明人,把龙御的能力如实的反馈给你背后的人吧,是交好还是屠杀你们看着办。”
蒲含烟低头看着躺在背包里的龙御,那么玲珑可爱,和她对敌时的凶悍粗暴判若两龙,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遇到的龙类生物真的都吃人,它们绝对是祸害。”
“这样吧,咱们去村里先找点东西吃,然后边吃边谈。”
“好,走吧。”
黄米饭从水里爬出来就跑了,殷十方让他把姚静带回来。
此时太阳已经爬出了山背,晨曦渐渐将拢在山林上空的雾气照散,穿透浓密的树冠在地上落下斑驳的碎光。
当他们走近村庄的时候发现这座村子安静的诡异,龙潜禁不住看了一下手表,手表指针显示是早上八点十五分,怎么回事,现在的农村人都这么懒惰了吗,都八点多了还没起?
可当蒲含烟发现土墙上一个黑色的圆,圆中画了密密麻麻的虫子脸色顿时就变了,走到一户人家猛的推开门闯了进去,就见院子里躺着五具尸体,尸体上脓包遍布。
蒲松溪的脸色也难看起来。
殷十方把目光从那些脓包里蠕动的黑色点上移开转身就走。
“你去哪里?”蒲含烟忙喊。
“回家。”
“什么?”蒲含烟愕然,“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杀了全村的人吗?我承认你和龙御很厉害,可你知道吗,我们屠龙十族研究屠龙有千年的历史,我们……”
“那又怎么样,她饿的嗷嗷叫在背包里扑腾,我得先喂饱她。”
“可是死人了,死了整个村子的人,是,这个村子谋财害命,可是孩子总是无辜的吧,你就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吗?”蒲含烟指着那个躺在母亲怀里死去的小女孩气愤的问。
蒲松溪莫名其妙的看着蒲含烟,“你什么时候这么圣母了?”
蒲含烟瞪了蒲松溪一眼,“你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