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夫人为了今天也是费尽心思,喝的茶都是珍藏的顶级大红袍,“来,快试试,我那儿子去福建带回来的。”
她眼神飘忽,在思考怎么把话题带过去。
苏老夫人倒是先问她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发现抱错了孩子。豪门最忌讳的就是血缘关系,偏偏还真发生了。
哪有亲生的孩子流落在外吃苦,别人的孩子享福多年的道理。
待得姜老夫人解释清楚,苏老夫人叹了口气,“真是造孽。找回来就好,好好弥补一番,倒也不枉身为你们姜家的孩子一遭。你说说,这好不容易投了个好胎,哪里知道人间险恶。”
姜老夫人噎住了,这跟她要说的事情截然相反。她为了把婚约给姜容才安排的今天,可苏老夫人却说得弥补姜慈——
姜慈哪里需要弥补呢?她有父母疼爱,自己又那么优秀,可怜她容容什么都没有了。
姜老夫人被这么一岔开,也就先按着不说。
三人年纪相仿,都是当奶奶的人了,左说一句右说一句时候都不早了,姜老太太有些着急了,索性直接挑开话题,她搓了搓手,隐隐有些不好意思,“你们还记得陈大哥跟我家那个定下来的婚约不?”
苏老太太眼睛一眯,犀利的眸光一扫,瞬间就知道了她今天的目的所在。
她就说呢,怎么今天突然来个聚会,老胳膊老腿的,聚什么会?
“记得啊。”陈老太太笑道,“时间可真快,一眨眼娃娃们都长大了。对了,还没见过你那亲孙女呢,我家媳妇孙子都提过,是个不错的孩子。”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陈老夫人的意思了,要姜慈。
别看她们说话笑来笑去的,意思也都在里头呢。
姜老夫人心一沉,笑容不自觉地淡了下去,“总会见到的,不急。哎哟,快下课了,容容就要回来了,很久没见了吧?长成大姑娘咯!”
她要给的是姜容。
苏老夫人和陈老夫人哪里听不出来她的意思,只是——
姜容的确不堪大用,就比如说她跟别的豪门千金说话,没那脑子听得懂别人话里的刀光剑影,再者也不是姜桓亲生女儿,真出了什么事需要姜家的,姜桓哪里会尽心?
在只有一个姜容的情况下无碍,可如今姜容和姜慈二选一,谁还会去选姜容?
豪门联姻,都不是傻子,都是为了利益,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哪有什么真的感情,哪有什么生死之交感情甚好要去联姻为了下一代感情继续下去?不过是说的好听。
养女和亲女,哪个傻子去选养女?
别说姜慈如此优秀,就算姜慈是个傻子,让在姜容姜慈间做出选择她们还要考虑考虑呢。
这话当然不能放到明面上说,陈老夫人没接话,佯装专心喝茶,“这茶可真不错,很久没喝过这样好的茶叶了。今年雨水多,茶叶实在不怎么样。”
姜老夫人脸色一变,看来陈家是打定主意了,非要姜慈不可。明明这老太婆也没见过姜慈,为什么就那么执着与她?!
“陈姐啊,你们是不知道,我可真是心疼我们容容,你说这好不容易养大的孩子,芭蕾钢琴都那么好,怎么就不是亲生的呢?不过啊也不打紧,我不也是照样疼?将来我走了,我那些股份就都划给她,总得让她一辈子顺顺利利的才好,你们说是不?”
苏老夫人想笑,这都利诱上了,至于吗?
再说了,她一个老太太,股份能有多少?关键还是看掌舵人,也就是姜桓到底疼谁。
陈老夫人也不好把话说绝,叹了口气,“我回去跟孩子们说说话谈谈心再说吧。”
她得回去问问她家老头子了。
总不能一下子坏了关系。
姜老夫人一喜,能考虑就好,容容最后的筹码也只有她手里的股份了,旁的——再没有了。
也没多留,更没等什么姜容回来,陈老夫人逃也一般很快就告辞了,随便扯了个借口,“今天我家老头子体检,我得去看着哩!”
苏老夫人也就跟着一块儿走了。
回到陈家,陈老夫人一直是忧心忡忡的。保姆迎上来,她问:“老爷在哪?”
“书房看书呢。”
径自就去了书房。
陈老先生身子骨还挺硬朗,带着老花镜优哉游哉地看着书。听到动静,不紧不慢地抬头瞅了一眼,见妻子脸色不好,问道:“咋的了这是?”
陈老夫人道:“今天姜家的不是叫我去说说话吗,人家可是有备而来,找我跟苏姐谈陌陌跟她孙女的婚约呢!”
“谈就谈呗。”老先生一点没有什么现代婚姻要自主,依旧很封建,说好的婚约是没打算废除的。
“你说得轻巧!”陈老夫人瞪他一眼,没好气道,“人家如今俩孙女呢!”
“哦,我知道了,你们想的人选不一样对不对?”老先生笑起来。
“你还笑!”
“行行行,不笑不笑,说说吧,咋回事。”
“你说你们定下的是不是陈家姜家的,那当然是跟亲生的结婚呀,哪有跟个养女结的?像什么话。再说了,我一直就瞧不上那姜容,天资平庸,哪里配得上陌陌!”
“唉——”老先生脸色终于沉重了些,“这要是亲生的,天资平庸也没法子,可这不是亲生的,我也不肯的。听说姜桓宠极了亲生的那个,所以结婚的必须是亲生的。”
不管亲不亲生,就看姜桓喜欢哪个就完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可姜家那个不乐意啊,我说,让儿子跟姜桓谈谈算了,姜桓怕是都不知道他亲妈背后干了些什么混账事!”
姜桓当天就得到了消息。
陈竟骁找他的时候他完全没想到是为了这事,毕竟俩孩子还小,也没到结婚的年纪,更是没人会去想这事了。
听完陈竟骁说的,他脸色铁青,跟陈竟骁道歉:“家母年纪大了,做事荒唐,你放心,肯定不是我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