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容被她一刺激,怒吼道:“你闭嘴啊!这年头无权无钱无势,你是我,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姜慈,你不过是比我会投胎!”
她这一吼,徐涵清腿都吓软了,姜慈的脖子被姜容的刀死死按着,丝毫没有松手的可能。
眼见姜容怒火更甚,徐涵清吓得喘气,“姜容,容容,我求你了,你放了她啊——”
徐涵清泪水决堤,绝望道:“我们养你十七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怎能如此对待我的亲生女儿啊——”
姜容眼眶红肿,“妈,养一个也是养,养两个也是养,是你们狠心弃我在先的,我还想问问,为何你们如此心狠!”
她情绪激动,陈言陌赶紧稳住她,生怕她手上动作加大,“你别激动,有话慢慢说!”
看着姜慈不断浸出血来,他只觉得心如刀割,恨不得将姜容千刀万剐!
“慢慢说?行啊,给我准备一辆车,去啊!”
陈言陌太阳穴生疼,这个贱人又想干什么?!
但他不过稍作迟疑,姜容就挥舞着刀子,陈言陌拧紧了浓眉,终是妥协,“好,我这就吩咐下去。”
陈言陌望着姜慈,明明只是几步之距,却仿佛隔了一个世界。
姜慈在告诉他,让他放心。
姜慈心想,最多……一死。
可是这个念头刚刚升起,她就忍不住自嘲,万万没想到她沦落到了这个地步,想过多种死法,却不知今日竟有可能会死在姜容手中。
警察已经到达,可是不敢出现在姜容面前,生怕对这个精神状态极不稳定的人再造成一次刺激。
姜容看来早有准备,把姜慈放在副驾驶,还掏出麻绳捆紧了她,开着车就往一个孤僻的山头开去。
陈言陌用最快的速度开着他的跑车跟上。
从高考结束后的那个暑假受了伤,他几乎就没碰过了,如今骤然急用,还有些手生。
可是没办法,姜容就是个疯子,开车速度飞快,跟不要命似的,刚刚上路没多久就已经引来一片骂声,让人总觉得她下一秒就要撞上什么。
徐涵清被姜桓搀着,哭断了声:“跟个宝似的养了十七年,倒还养出个仇人来啊——”
警方高度重视这起案件,派出大批人包围了姜容去的那个山头。姜桓夫妇跟着警方去了。让他们在公司等消息,是万万不可能的。
姜容一边开车,一边大笑,“姜慈,没想到会有今天吧?你说说,如果当初你们没有这么绝情,如果没有把我逼到绝路,而是选择两厢安好,那该多好?”
姜慈脖子上悬着的刀不见了,就算是被捆着她也并无害怕了。
这个时候她总算能冷静下来与她说话。
“姜容,你安安静静过日子过了七年,为什么突然又冒险起来了呢?”
姜容默了一瞬,“你还不知道,姜大成快出狱了吧。”
姜慈恍然,一晃眼竟已过去那么多年了吗?
“可是他并非什么凶神恶煞之人。”
姜大成和陈翠明一个红脸一个白脸的,那些年姜大成只会哄着坑她,倒不会打骂人。
姜容沉默了。
她总不能说是她对姜老头和姜老太太过分,就怕姜大成回来后三人一起对付她吧?
再说了,姜大成回来后不也一样穷吗?
姜容平生所惧,不过是一个穷字。
姜容缓缓道:“我可真羡慕你,那样会投胎。”
姜慈轻笑了一声:“我刚刚说,就算我们没有换回来,我也不会变成你今天这个样子,你怕是不信吧?”
她叹了口气,似是对她的感叹,“首先,我无论回不回来,我相信我都能考上q大,我都能在毕业后选择我想要的工作。”
姜容无言,这一点,她的确无法反驳。
可是她不一样,她如果还在那个家,她就可以出国,她就有挥霍不尽的生活费,毕业后可以在姜桓安排下在自己公司担任职务。
而非在一个普普通通没有名气的学校度过四年,省吃又俭用,而非一毕业就是失业,手头没有一点钱,在家里陈翠明不在就得看姜老太的冷眼,忍受她的冷言冷语。
可是……
如此说来,还得怪她自己了吗?
姜容恍惚着。
“你知道,你心心念念的奶奶的股份在谁手上吗?你知道当年救了姜家的是谁吗?”
姜容猛地看她,“竟然是你!”
姜慈坦然承认:“对,就是我。姜容,你自己想想,如果你还是你,我还是我,姜氏无人去救,那你今日境况,说着轨迹走下去,不也是今日模样么?!”
姜容握紧了方向盘,惧于面对这个事实。
“不可能的、不可能是你的!”她眼神涣散,浑然不敢相信,“一定是你哄我的!我不信!”
姜慈见她情绪如此不稳,整个车身都晃荡起来,赶紧道:“好好好,你先开车!姜容,你不想死的吧?你好好开车——”
姜容说是不想活了,但她还是惜命得紧,回过神来赶紧稳住了方向盘。
姜容带她去了山顶,把她捆得更加严实,确保她松不开后,扬了扬下巴:“去,坐那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