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天涧撑着下巴,眼睛里的光芒让人看不清晰。
这些日子他确实过得很是惬意,可他没有忘记,那日小秋在他屋里醒来,眼睛看着床幔时的空洞,和一闪而逝的悲伤。
虽然好像是因为她太倦累才会出现那样的情绪,可厉天涧却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
“要不要回去京城,我再想想,若是不回去,也总得跟皇帝有个交代才好。”
邢凡顿时拍了拍胸口,“尊上放心,此事属下会处理得妥妥当当。”
厉天涧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
邢凡狂喜,尊上这样的态度,基本就是默许了。
老天有眼啊!能让尊上改变之前的决定,他从前觉得是绝对不可能的,却没想到他竟然亲眼见到了!
邢凡感觉自己的运势要来了,如此下去,以尊上的手段能耐,让小秋姑娘输掉这一世简直易如反掌,他就要解脱了!
邢凡退出去的步履都是轻盈的,恨不得能飞起来才好。
厉天涧姿势不变地坐在那里,眼前浮现的,居然还是小秋茫然无神的目光。
他给她一次机会,希望,她别让自己失望才好。
……
厉天涧如常地去小秋的院子,还未进门,便听到里面莺歌的声音。
“王妃手可真巧,王爷一定会喜欢的。”
厉天涧心里一动,没让溯溪进去通报,而是直接推开了门,脚步无声地走了进去。
“我也不知道王爷喜欢什么样的,只凭着猜测做了这一身,若是他能喜欢就再好不过……”
“王妃多虑了,这花色和纹样我从前可都没瞧过呢,且王妃选的颜色也好,又是您熬了几天偷偷做成的,王爷若是知道了,指不定怎么高兴呢。”
莺歌语气十分真诚,小秋正想将东西收起来,忽然听见屋子里多了一个人的声音,“给我做的?是什么?”
小秋赶忙将手里的东西拿到身后,诧异地转身,“王爷,您怎么一声不响地就进来了?”
莺歌浅笑着请安,随后自觉地出去了屋子。
厉天涧还盯着她放在身后的手,“我还没收到过你送的东西,一时间等不及了就自己进来,是什么?”
都被人知道了,小秋也就没有再藏的意义,她将东西拿出来,抖开,是一件衣服。
“本想过几日给你送过去的。”
那是一件虽然颜色素雅却十分精致的衣衫,上面繁复却低调的绣纹,与厉天涧高贵冷肃的气质十分相衬。
“也……不知道合不合身,我问了莺歌和若柳王爷的身量,但她们也不很清楚,因此,我也只是估摸着做的,样式和颜色也是按着我的猜测,要不你先试试,不合适的话我再重做。”
小秋说得忐忑,莺歌和若柳知道她要给厉天涧做衣衫的时候,都曾经委婉地劝过。
莺歌说,“从前后宅中的女子可没少给王爷做过绣品,可王爷从没有收过一件,他的衣衫穿用,都是有固定的绣坊专人绣的,要不,您换个别的送?”
若柳说,“王爷的身量可没人知道,他是北定王,他所有的消息都是秘不外宣的,帮不了王妃,王妃,做绣品费神费心,要不咱们做点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