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秋专注地写着字,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写些什么,等停下了笔尖,她看着纸上,上面密密麻麻的,就只有两个字,“惟愿”。
惟愿什么?
婉秋自己都愣住了,她也不知道为何会写出这两个字,像是手腕无意识地自己动了一样。
搁下笔,婉秋将纸张揉作一团,仿佛这样就能当它没有存在过一样。
自己没写过这种东西,嗯。
婉秋重新铺好纸,打算抄一段经文沉淀一下心情的时候,福珠已经进来了。
她一进书房便跪在地上,痛哭的声音吓了婉秋一跳,她手一抖,笔尖的墨汁滴落到了纸上。
“父皇,父皇求您收回成命!儿臣不愿意嫁给那个人!”
福珠哭得凄惨,声音里透着尖利,哪里还有她平日里装出来的模样。
永怀帝皱了皱眉,总管太监立刻上前,“四公主,您可是公主,在殿前要注意仪态,否则咱家可要将您请出去了。”
福珠立刻收起了哭喊,她不能出去,她还没让父皇收回成命。
好不容易克制了情绪,福珠给永怀帝磕了几个头,“父皇,儿臣对父皇一片孺慕之情,虽不及五皇妹得您的心,却也从来想尽办法讨你欢心,儿臣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父皇要将儿臣指给一个莫名其妙的人!”
那人到底是谁,福珠到现在都没弄清楚,她也不想弄清楚,至少在指婚人选里叫得上名字的人当中,根本没有这一号人。
永怀帝垂着眼眸,看着跪在下面委屈至极的福珠,忽然冷笑一下,抬手将一样东西扔到了她的面前。
福珠只看了一眼,眼瞳猛地收缩,后背和脖子上顿时起了一层冷汗。
她的牙齿轻轻打颤,这个怎么会在这里?这个香囊,不是应该送到了沈文远的手里?
莫非是福慧在害她?福慧根本没将香囊送出宫,而是送到了皇上这里?
不,她不敢,她做不出这样的举动。
那会是谁?福恒?他不愿意帮自己,所以来父皇这里揭发她?
福珠心里惊涛骇浪,她的眼睛一度失神,浑身一阵阵地发冷。
“怎么,莫非认不出来?香囊上可是还绣了你的闺名,还是说,你送出去的香囊太多了,一时间不知道这是哪一个?”
永怀帝的口吻十分刻薄,身为皇室公主,竟如此不要脸面,一想到这件事有可能传出去,永怀帝就恨不得回到福珠小时候,直接掐死算了。
福珠喃喃开口,“父、父皇……”
“闭嘴吧你!”
永怀帝冷哼一声,“你若是还要脸面,便从此闭门不出,直到嫁出去,全了你身为公主的尊严,若不是沈文远知礼数,你做的丑事可是要被天下人笑话的!”
福珠的眼睛蓦地睁大,“沈文远?这个香囊,是沈文远呈上来的?”
这怎么可能?他怎么会明明拿到了香囊,却还送到父皇的面前?
那可是她的一片真心啊!
永怀帝像是想要让福珠死心,声音里不带丝毫温度。
“那你以为,朕是如何知道?沈文远恪守本分,最是瞧不上私相授受的戏码,连你们在宫中偶遇,他都与朕说了,就是不想与你有任何牵连。”
“你以为,朕看中的人,会被你这样不顾及颜面,不顾及身份的人引诱?朕为公主挑选驸马,你以为其他人就不会挑选公主了吗?”
永怀帝话说的很重,直接将福珠的脸皮撕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