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宽重重地哼了一声:“他们要见清歌。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居然还放话说,如果清歌在我家过得不好,他们完全有能力照顾她,让她过的比这里还舒坦!”
“这是什么态度!我好歹还是他的堂姑丈!”沈宽咆哮。
张雪梅却不怎么在意。
“他们要见清歌也没什么,见就见呗,多一个亲戚联系着总是好的。”
“不行!”他立刻拒绝,“谁知道他们打什么主意?当初清歌她妈妈走的时候,他们……”他说到一半,想了想,又烦躁地叹了口气,“陈年旧事,不说了!睡觉去!”他站起身,又对着张雪梅叮嘱道,“我跟你说,你别胡思乱想瞎折腾啊,清歌还能在家留几年?清扬还小呢!”
张雪梅得到了他的保证,笑盈盈地应了几声,打开了房门。
门外是空荡荡的客厅,水晶吊灯闪得人眼花。
沈清歌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屋里。
她没有洗脸也没有刷牙,就这么楞楞地躺在床上,发呆地看着天花板。
这房子装修了也没几年,天花板上已经有了一条长长的裂缝,沈宽叫人来粉过几次,但每次粉完没多久,裂缝还是会出来。
……就像她和这个家一样吗?
她低低地冷笑一声。
还真是相得益彰。
如果放到以前,她听到沈宽决定把这一百万分文不动地留给自己,她大概已经会觉得很满意了。
但是,今天白天,何韬刚刚把一份十年前的20万变成了上千万的资产,交给了她。
相较之下,这笔毫无利息的一百万,显得多么的苍白。
更让她伤心的是,沈宽是她的生身父亲,而何韬,不过是她母亲的堂哥而已。
她想起了下午在何家书房里何韬对她讲的那段话。
“舅舅,既然你有心帮妈妈打理财产,为什么十年来,都没有找过我?”沈清歌看着何韬收起了票证,笑眯眯地喝着桌上的茶,忍不住问道。
何韬脸上的笑容一收,沉吟了一会儿,道:“你也知道,你母亲走得太突然,又是因为你父亲的原因……大家当时情绪都很不稳定,有些话就讲的比较重……”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沈清歌:“当时,我甚至想把你接过来……”说到这里,他冷笑了一下,“你父亲自是不肯的,我也不是你母亲的亲哥哥,怎么轮都轮不到我家来抚养你。他那时话讲的很满,说一定会对你怎样怎样,结果呢?一年里没见过你几次不说,外头还在搞三捻四……”
何韬越说越生气,但还是刹住了,在小辈面前说她父亲的不是,总是比较尴尬的。
沈清歌望着天花板,即便是现在回想那一幕,羞辱感还是从心底蔓延到了全身。
她第一次恨上何婉玲。
妈妈,你为什么会和爸爸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