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2 / 2)

嫡女楚晴 茗荷儿 2547 字 12天前

周成瑾瞧出楚晴的为难与局促,已猜出怎么回事,笑道:“阿实怕会认生,不如让大姐跟阿琳一道跟着照顾他们。那边也让两位嫂子跟着,看看那条船摘得莲花最好,咱们也来个赏花会。”说到兴头上,指手画脚地比划,衣袖带倒茶壶,洒了满身茶水。

大长公主笑骂道:“看把你兴的,都成亲还这么不稳重?还不回去换了?”

周成瑾满不在乎地说:“大热天湿着就湿着,不用换。”

楚晴趁机道:“我陪夫君回去换换,虽说天热不碍事,可终是看着不妥当。”

“嗯,”大长公主很满意楚晴的识趣,笑着嘱咐道:“你就陪他回去一趟,早去早回。”

楚晴如蒙大赦,一一跟众人道别便随在周成瑾身后往回走。

走了片刻,眼瞅着亭子里的人已瞧不见他们,周成瑾含笑对楚晴道:“你怎么谢我?”

楚晴嗔他一眼,“谢你做什么,该你谢我才对。”

“不是我,你怎么能够脱身?”

楚晴愣了下,没有言语。

周成瑾得意地冲她笑笑,“回去的时候还走树林,你敢不敢亲我一下?”

敢或者不敢都是陷阱。

楚晴闹了个大红脸,斥他一句,“无聊!”想一想又道,“我从悠然居走。”

周成瑾只笑不答。

***

中午吃过认亲宴,宾客们各自告辞,周珊却没走,在正房院与高氏说话,“阿瑾这个媳妇看着不错,既大方又懂礼数。”

高氏沮丧地说:“你祖母看中的人能差得了?她跟阿琳一向交好,本来我还打算说给瑜哥儿,不成想又被那个贱人养的抢了。这半年我没断着给瑜哥儿相看,可要么家世不好,要么人材不行,竟没个中意的。”

周珊道:“阿瑜的亲事可不能再拖了,祖母的心本来就偏得厉害,要是让阿瑾先生出长孙来,她更看重阿瑾了。”

“我岂不明白这个理儿?”高氏忧愁地说,“本来世子的爵位就该是瑜哥儿的,你想想放眼整个京都,哪有庶子承爵的例?可你祖母不说话,礼部的人也不敢自作主张……阿瑾这头,真不能让他先有子嗣……”

☆、第119章

“可实在没有好法子,阿瑾那边守得严,外面的人几乎进不去,他平常要么在乐安居用饭,要么在自己那边用,我就是有心也没那个能力,再者也不能做得太过,你祖母一直把我看成眼中钉,要是再被她抓住把柄……都过去十几年了,当初我也是为了你父亲,他看中了府里的丫头,难道我还得拦着不成?”高氏絮絮叨叨地啰嗦起往年旧事,“没有嫡子先有庶子,放在哪家都不能容?怎么搁到我身上就不成了,弄个庶长子天天在跟前儿碍眼……那贱人也是,我有心拉扯她反而不领情,老老实实当个姨娘吃香的喝辣的多好,偏偏得寻死觅活的……”

“娘,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当务之急还是尽快把阿瑜世子的位子确定下来,祖母已经六十好几,等她过世,府里就是您和父亲说了算,我在梁家的日子也能好过点儿。您是不知道,这次来,婆婆又说要请父亲给三弟谋个差事,说是看着旗手卫挺风光,又不累……”

“旗手卫哪是那么好进的?你父亲要是有这本事,何苦逼着瑜哥儿科考,这大热天的天天闷在屋子里读书,今年又格外热,冰价死贵,而且有钱也不一定能买到……我让人往瑜哥儿屋里添个冰盆,别热出毛病来才好。”

母女俩各有各的忧愁,楚晴倒是在观月轩睡得安稳。

正如她之前所说,观月轩四周都是树,本来就比别处凉快,而且身旁还有个打扇的,想热也不太容易。

认亲宴之后,周成瑾是到了摘星楼的,可没过多一会儿就惦记起楚晴来。以往他是千里相思,想见却不得,现在活生生的小姑娘就在身边,怎可能忍得住,所以借口找楚晴商量回门礼单子,又巴巴地赶回观月轩。

楚晴素来有睡午觉的习惯,这几天因为忙碌加上身子不适,早早就歇下了。躺在炕上却没能立时入睡,睁着眼睛想刚才的事儿。

一来一回,周成瑾又带她穿了两次树林,说起来在树林里走动的感觉真不错,安静清爽,有淡淡的松枝的清香,有轻轻柔柔的微风。

要是他不拉着她的手就更好了。

不但拉手,他还说些乱七八糟的浑话,问她脸上擦得什么胭脂,为什么看着格外红,问她吃饭时口脂会不会吃进嘴里,是什么味道,还说他也想尝尝。

看到她真正动了怒,他又低声下气地赔不是。

真不知他从哪里学到这些坏毛病,是不是在女人堆里泡久了,自然而然地说话就没有了遮拦?

楚晴从来就不喜欢这种流里流气的人,她喜欢的是斯文优雅的读书人,比如楚景的温和、比如明怀远的清雅,比如沈在野……想到沈在野,也不知他人在何处,如今沈夫人与沈琴都已过世三年多,想必他已经另娶他人,或者又有了孩子也未可知。

希望他能过得幸福美满。

事过境迁,楚晴到现在也想不明白对沈在野存了种什么样的感情。

他就像暗夜里遥远的一处灯光,吸引着她不由自主地去靠近。不一定要拥有,只是近距离地看着守着就已满足。

又想到明怀远。

明怀远知她成亲,特地托人送来一对玉雕的交颈鸳鸯,是凌峰雕刻他打磨的。

楚晴终于明白当初徐嬷嬷的话是什么意思,男人不都是喜欢女人的,有时候他们更喜欢男人,愿意与男人共度一生。

楚晴也终于了解,当初凌峰说要远游,明怀远为何会断了琴弦说再不弹琴,又为何会失神落魄地流了满脸清泪。

思来想去许久,楚晴才慢慢阖上了眼睛。

周成瑾熟稔地赶走暮夏,接替了她打扇的差事。

楚晴生得好,便是安睡时也自有一种动人的风采,因在屋里,早换掉了上午的大红色袄子,只穿件松垮的月白色绉纱短衫,半截手臂露在袖外,白净细腻。

周成瑾立时想起她的小手握在掌心的感觉,顺滑温软,柔若无骨般,教他恨不得紧紧地拥住她,直揉进骨子里。

可她明显是排斥的,戒备的,甚至眼眸里还有丝丝的害怕与厌恶。

周成瑾觉得自己是不是太急了,如今也才是成亲第二天而已,来日方长。

楚晴睡得香,直睡了大半个时辰才醒,睁开眼就瞧见周成瑾凝视自己的目光,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拉上薄毯将自己蒙了个严实。

周成瑾早料到她会是这种反应,温和地笑笑,“府里把明天回门的礼单送过来了,我私下又添了些,正想跟你商量……我先到外间避一下,你收拾妥当了叫我便是。”说罢下炕到了西次间。